待纪念回谷,时隔半年。
林雾夕已经初步学成了棋艺、琴技和茶艺,虽说不上多高明,但至少也拿得出手了。
晚饭后,有谷中女弟子特意来兰苑告知林雾夕,纪念回来了,正在书房等她。
林雾夕跟着女弟子穿过庭院,来到书房。
女弟子在书房门口轻施礼道:“师父,林雾夕来了。”纪念随手一挥,她便退了下去。
林雾夕见书房中只有纪念一人,林雾夕犹豫了下便走了进去。
纪念停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看着林雾夕道:“雾夕,你坐吧,最近感觉如何?”
林雾夕乖巧的坐下,微微含笑的道:“挺好的。”
纪念走到桌子的另一侧坐下,对林雾夕道:“来,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林雾夕顺从的伸出手去放在桌上,纪念用三根手指轻轻按压在手腕的脉搏上。如此在林雾夕的左右手上号了三次,才道:“脉象上,毒已稳住了,十年内即便找不到解药,只要没有什么诱因引发,便无事了。只是这身子亏空的有些厉害,还得静养。”
说着又站起身来走到林雾夕跟前,弯下腰,抬起手翻看林雾夕的眼睑,完事后又看了看脸上先长出来的粉红色嫩肉,随即轻轻的叹了口气。
林雾夕急忙问道:“纪老谷主,我哪里还有问题吗?”
纪念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问题了,恢复的都挺快的。你往后便留在谷中修养吧。”
林雾夕摇了摇头:“这样不好,我身无分文,在风沙谷中白吃白喝这么久了,要是在呆下去我以后真的还不起了。”
纪念有些吃惊的道:“你要还什么?你欠谁了?”
林雾夕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有些忧伤的说道:“还你的救命之恩呀。还有药钱,看病钱,吃穿用度我一直都用谷中的,已经欠了许多。如果我在呆下去,不知道十年内我还能不能还清。”
纪念瞬间便明白,眼前的丫头是如此的要强,不吃嗟来食,便耐心的道:“你不是替我挡了毒吗?我替你疗伤,你在谷中的各项开销刚好抵消了。所以你也不要在介怀了,至于往后的,你看这样可好?你看谷中的事物,你会做哪一样,或者喜欢做什么便做一件吧。就当做你往后的生活开销了,怎么样?”
林雾夕垂着眸,想了一瞬间,便点头道:“好,一切听纪老谷主安排。”
林雾夕思索在三后,决定做清扫院落的活。
风沙谷太大,负责清扫的弟子一天只扫一回,导致有些地方几天甚至十天半个月都不清扫,时常落满了落叶和尘埃。既然要留在谷中又不能白吃白喝,还不能抢其他人的活,就只能选择这个活。每天清晨起来扫完院子,再去学其他的东西。
这二天,清晨。
林雾夕握着长长的扫帚,从自个居住的院落开始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清扫,直到中午也没打扫几个院子,而她自己早已累的使不上一丝力气。
盛夏的骄阳格外的热辣,明晃晃的阳光照在风沙谷上空,让人有种被架在火炉上烤的感觉。
林雾夕气喘吁吁的,拖着比她还高的扫帚走到大榕树下,一屁股便瘫坐青石板上。用手背轻轻的揩去满脸的汗珠,在甩甩手上的汗水,抬头看看天。小声的嘀咕道:“这热的天,真让人受不了。”
“有那么热吗?”一道爽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雾夕扭头看去,云帆抱着剑缓缓的向她走来。一身月白色的锦缎丝绸似乎阻挡了热气,云帆看起来神清气爽,完全没有沾染上盛夏的暑气。
林雾夕有些羡慕的转过头来,没好气的道:“你是冰雕的不成,这热的天还不冒一丝汗。”
云帆笑笑,毫不在意的道:“如是哪一天你练功也能练到我这种程度,相信你也能解暑了。”
林雾夕好奇的道:“原来练功可以解暑啊!是不是冬天也可以取暖?”
云帆淡淡的笑着道:“按理来说是的。但正常情况下,练功的人体质就比常人强很多,即便不运功抵御寒冷,也感觉不到冷。”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拥有武功,是多美幸福的一回事。也第一次知道,原来功夫可以这样用。
云帆看她那羡慕的小眼神,不由轻笑出声:“怎样?你想不想学?”
林雾夕心动的点了点头:“想。”
云帆道:“我可以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雾夕毫不犹豫的道:“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云帆道:“你不用答应的那么快,条件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在告诉你。但是,学习功夫要吃很多苦的,你能受得了吗?”
林雾夕猛点头:“受得了。”
云帆道:“那些苦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在说,要跟我习武,须征得师傅同意。”
林雾夕有些难为情的道:“这样啊……”随即便闭口不言。
云帆看她瞬间焉了下去,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师傅挺好说话的,你不好意思问,我替你去呀,不要哭丧着一张老脸嘛。”
林雾夕垂着眉眼,有气无力的道:“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学了你们谷中的许多知识,不能贪得无厌。如果在跟你学习功夫,我欠你们风沙谷就欠大了。即便我一辈子不出谷,都偿还不清,在者我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我耍刀弄棒的了。”
云帆沉默片刻,点头道:“恩,你说的也对,你现在的身子的确不适合练武。之前说的教你茶艺,你考虑的怎么样?”
林雾夕刚要张嘴回绝,云帆便抢先一步道:“你放心,茶艺不是风沙谷的,也不须征得师傅同意。”
林雾夕也不好在拒绝,毕竟人家都拉下面子来主动教你,你在再三推辞便有些说不过去了。想明白后,便点头答应:“好。那我师傅需要拜你为师。”
云帆淡笑道:“不必,你往后叫我云哥哥就可以了。”
林雾夕识趣的喊道:“云哥哥。”
云帆见她答应,心情瞬间便好了起来。他自己读搞不清楚,为什么总是想要和这小丫头接触,他们也只见过三次面啊。
云帆看了看额头还在不停的渗着汗的林雾夕,道:“风沙谷很大,一天清扫一座庭院就可,那些没人居住的地方就不用去了。你往后,申时到我的院子松竹院,我在那等着你。”
林雾夕乖巧的点点头。
云帆便站起身来,摸了摸林雾夕的脑袋,看了看天色道:“回去吃饭吧,不用扫了。”
林雾夕被他着一摸,吓的傻乎乎的只知道呆呆的点头,脑袋完全转不过弯来,愣愣的看着他。
云帆也不去管他,像一阵清风似的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