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盈盈本来是为了缓解尴尬才借口跟程鑫聊天的，奈何，这么长时间不跟这个小丫头坐一起聊天了，程鑫还是那副样子——一直目光炯炯是看着她，眼神儿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乔盈盈看了简直头脑发热，正待将程鑫放在她和沈瑾身上的注意力转移走，就听到办公室门从外边儿打开的声音，走进来这么一个浑身软这骨头、没有一点儿干劲儿的人，不看脸乔盈盈都知道进来的这人是谁。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是每次秦楠开会回来之后都是这副样子。
秦楠进来之后也一直没有抬头，只是惯性的以为只有程鑫一个人在，招呼着看她回来让坐在高脚椅上不知道干嘛的程鑫给她倒杯水。
程鑫默默的将自己手里的刚刚凉到合适温度的水递给她。
秦楠牛饮了一大口，还没开口，忽地就注意到了以前乔盈盈一直坐的矮脚沙发上有一整块黑影。
再一看，这那儿是黑影，明显就是两个一直沉沉看着她的人，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女的赫然就是先前‘离经叛道’去探祁朝班的乔盈盈，那个男的……秦楠虽不认识这是谁，但是，长成这副帅样子，是乔盈盈从探班的地方捡来的？？
秦楠心中大疑，由于有外人在，也是下意识的端起了架势，不在是之前那副懒散的样子。
秦楠惊疑不定，一时没有出声。
还是乔盈盈无奈的跟秦楠先打了招呼：“楠姐，我回来了。”
秦楠魂儿还没彻底醒，嘴上肌肉记忆的回复着乔盈盈：“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
死外边儿……
“咳。”秦楠理了理衣服，扬起了一抹正正好热情的笑意，“乔乔回来了啊，可真是想死我了。”
“啊，不知道这位是？”
秦楠像是才看到坐在乔盈盈身边儿、存在感极强的沈瑾似的，含笑问出声。
乔盈盈：“……”
现在再做样子已经晚了，您已经全部暴露了啊喂。
乔盈盈无力吐槽，张了张口，答道：“这位是沈先生。”
又转向沈瑾，介绍道：“沈先生，这是我的经纪人。”
沈瑾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想来也是，向来都是别人跟沈瑾攀谈了。
幸而秦楠也不是那种过分在意虚礼的人，看沈瑾没有要起身跟她握手的意思，因而也只是朝沈瑾礼貌的笑了笑，没再出声。
沈先生？
B市可没见哪个沈家或者‘姓沈的’集团做大了的，但是这人通神的气派可不像是是
倒是乔盈盈这才想起来沈瑾此行的目的，又道：“沈先生这次来是来谈合作的。”
沈瑾平常都有丁栖跟在身边儿做‘传话筒’，这种交际的事儿都是丁栖替他做的；但是这次来丁栖还被‘丢’在地下停车场去了。
本来乔盈盈就很珍惜能和沈瑾一起拍电影的机会，沈瑾不开口，乔盈盈主动替他开口，气势说到底也是乔盈盈自己心里有些私心。
私心归私心，乔盈盈自己也不敢真的就替沈瑾拿主意，说这话的时候还一直拿余光小心关注着沈瑾的神态。
一句话说完也不见沈瑾有什么不满的神色，乔盈盈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合作？
秦楠掩饰住过多的考虑，笑着开口问道：“合作？”
话是朝沈瑾说的。
秦楠的办公室显然也不像是一个能谈合作的地方——唯一能让双方面对面坐着的地方就只有这组小沙发了。
乔盈盈不想让这次合作‘上纲上线’，因而也不想走形式的专门找部门批出来一个小会议室。
乔盈盈站起来，将秦楠引到另一个单独的小沙发上坐下。
沈瑾的态度一开始在秦楠看来太过傲慢——这个办公室的主人来了之后都没看到沈瑾有站起来的意思，即便刚刚两人第一次交谈也不见沈瑾出声，最多的动作也不过是点点头示意罢了。
但在秦楠坐下之后，沈瑾有倾身为她倒茶，这倒是让秦楠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对于此，乔盈盈实属还是有些无奈的，还好秦楠本身也是一个不在意虚礼的人，好歹不会在明面上跟沈瑾闹得没脸，关于沈瑾特殊身份的事儿，还是得等往后再告诉秦楠了。
乔盈盈原本还想再替沈瑾开口，没想到，沈瑾倒是主动开口了：“您好。我是来谈和乔乔合作的事儿的。”
在场的其他三个女人第一反应都没有放到沈瑾话里的具体含义中，而是注意到了沈瑾给乔盈盈的称呼——‘乔乔’。
乔盈盈也是第一次听沈瑾这么称呼她，在两个熟的不能再熟的人面前，乔盈盈硬生生多了几分羞耻。
而程鑫和秦楠则是在心里打响了警钟，这个男人到底跟乔盈盈什么关系，看上去不是那么不正经的人，喊人喊的这么亲切，难道他们两个人之间还真有什么？
程鑫的第一反应的着重点在于吃瓜，而秦楠作为乔盈盈的经纪人的思虑更多了几分，主要就是，这个公司可是陆念川的，要是真的让乔盈盈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谈了恋爱……
啧。
贵圈真乱。
秦楠心里默默摇了摇头，而后就听到沈瑾接着说道：“我有一部电影要拍摄，想请乔乔做女主角。”
第二次出现‘乔乔’这个名词的杀伤力显然已经削弱了不少，只是秦楠心中还是不大爽快，毕竟，说到底秦楠也觉得自己和乔盈盈的关系更加亲密，还伦德着他在她面前秀？
秦楠放下这些不谈，往乔盈盈那边儿看了一眼，看出了她满脸的殷切，看得秦楠心中是一阵心酸、觉得自己被迫提前体会到了那些当母亲嫁女儿的感受。
秦楠思虑的有些久了，沈瑾眉头轻轻皱了皱：“有什么问题么？”
好家伙。
秦楠在周萦鹤那会儿就一直做经纪人了，在这么长时间的职业生涯里，秦楠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嚣张的合作伙伴啊。
一时之间，即便是业内能称得上优秀的金牌经纪人秦楠也答不上来这一问题。
“……我经纪人是在想我最近的通告，想看看能不能排开。”乔盈盈无奈出声，“不过不用担心，无论您什么时候开机我都有时间的。”
乔盈盈一边说着，一边还悄悄向秦楠使着眼色。
沈瑾这样的人不至于说谎，这一点乔盈盈还是坚信的。更何况，《空》那种大师级别的电影沈瑾都能拍摄的出来，要是真的作为女主角出演他的新电影，乔盈盈自己对于下一届电影奖影后都有些跃跃欲试了。
对于乔盈盈热切的上赶着的态度。
秦楠无语至极，却也不能像乔盈盈一样像是昏了头似的。
秦楠一改先前客气的态度，那冷静道：“恕我直言，乔乔现在的事业正出于上升巅峰期，沈先生您有什么作品能让乔乔舍却以每秒成千上万的钱去花时间拍摄您的电影？”
这话虽问的直白，却是现在最重点的问题——虽说公司给乔盈盈的自由度一直很高，甚至还能让到让她只身去探班祁朝的时间，但是到底乔盈盈的任何通告都是要经过公司批准的。依旧不是乔盈盈想拍那个就是那个。
即便对方已经将‘不客气’的态度摆了出来，沈瑾依旧神色未变：“我能助乔盈盈拿到奥斯卡影后的奖项。”
说道正事的时候，沈瑾也不在秦楠面前展示他和乔盈盈的亲密称呼了。而是换上了更严肃的称呼。
——大放阙词！
秦楠听到沈瑾的这话第一反应不是喜，而是怒。
单凭一句空口画饼，就想让她签约？
且不说自奥斯卡奖项设立一来，每年能获得提名的中国影片都不多，更应该提乔盈盈甚至都没有拿到一个国内的奖项就直指国外？
未免也太为了骗取而大言不惭了吧。
秦楠强忍住怒气，因为他毕竟是乔盈盈带来的人，而是用努力过后的最冷静的声音跟沈瑾分析到：“沈先生这话，说的太大了吧。每年送往电影节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影片，我现在也跟您摆上一个明确的态度，不跟您兜圈子，国外的导演对于Z国的电影审核有多苛刻您知道吗？”
秦楠还要说，眼神一瞥看到了乔盈盈两难的脸色，顿时顿住了嘴，半晌，才憋出了最后一句话：“抱歉。您的这一理由说服不了我。”
办公室里的环境一时有些紧绷。
沈瑾估计也是懵住了，这么长时间，自从他出生以来就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也不知道是沈瑾太过于感到被冒犯的怒，或者是对这一经历有些新奇……总之一时之间沈家家主也没说话。
乔盈盈有些不忍直视，她能理解秦楠的怒气来源，她同样也是在沈瑾提出帮她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演的奖项的时候更多的感到荒谬，她不是不相信自己的演技，她是不相信自己的演技能在国际上创出一片天来——这说到底根本就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