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真晦气。”
“是啊是啊,这水库里总要没两个。”
“真邪门,不是说他八字硬才来的吗?这八字硬也不行。”
一个个村民一言一语,柳云槐站在人群后盯着李航的时候半天都没有人收走。
“报警吧,这件事暂时交给警官,警官局起码能让李航保留个全尸,若是就放在这估计……”
柳云槐点了点头,觉得风邬宴说的没错。
不过交给警官也只能判定个自杀,柳云槐想起自己意识里闪过的记忆,李航像是被抽了魂一般。
好在李航死的时候没有睁开眼睛,闭着眼睛也不算死不瞑目。
若是死不瞑目可就不好办了。
“镯子在哪捡到的?”风邬宴看了看出神的柳云槐问道。
“在那边。”
柳云槐指向左边,随后走到草堆里,指着一处草坪说道,那泥巴上还有柳云槐的脚印。
大多数都是水草,带着一些泥巴,像是退潮没多久。
风邬宴捏了捏泥土,皱褶的眉头忽然舒展。
“先打电话报警把李航处理了吧,镯子的事再说。”
柳云槐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110吗?水库这里有具尸体……”
……
警官将现场封锁,疏散了人群。
柳云槐和风邬宴被分开带到了车上,留下一名警官给他们做笔录。
“你说你昨天晚上来的时候,他就有跳河的倾向?”
警官放好本子,手上的录音笔也打开了。
“我到处逛的时候就找到了这个水库,他人很好的,陪我们说了很久的话。我昨天做噩梦梦到他会出事,跑上水库的时候就看见他朝着水里走去,当时水都上膝盖了。”
“后来呢?”
“后来我就回去了啊,总不能留下来过夜吧……”
柳云槐半真半假的说着。
做完笔录,和风邬宴碰头回了别墅,大妈兴许也去凑热闹了,还没有回来。
“你说警官不会抓我们吧?”
“你在想什么?”
风邬宴怪异看了她一眼,真不知道脑子里装什么的。
手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
“我们一来就报警了两次……”
柳云槐缩了缩脖子,她都觉得自己跟柯南一样,走哪里,哪里就死人。
“少想那么多,真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晚上坐船就知道了。”
“还去啊,我都想回家了。”
柳云槐翻个白眼,一连去了几天什么都没找出来还搭进去一条人命。
“如果他不出来,我们还要呆很久。”
风邬宴扔下这句话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柳云槐不明所以,不过他是队长他说的都对咯。
反正她也不敢问,反正她也不敢说。
到了晚上,今天终于不是弯月了。圆似玉盘的圆月高高挂在天上。
水库中的两个人乘船来到了水中央,看不清周围岸边的情况。
岸边树影重重,远处看去好似一只又一只张牙舞爪想要逃离的生魂。
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藏身其中,冷眼看着水中央的人。
眼里泛着猩红的颜色,黑色袍子将火辣身材包裹住。
“风邬宴,我冷……”
柳云槐裹着一条毛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水库中央之后周围的温度就急剧下降。
船没有动了,她耳边却还是听到了水被划动的声音。
“哗啦哗啦……”
柳云槐僵了一下身子,低头看向漆黑无比的水面。
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她喊了几声,都没有风邬宴的回应。扭头看去,人已经不见了!
“风邬宴!风邬宴!”
这人怎么走也不吱一声?!
匆忙拿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出去,显示都是未发送成功。
盯着红色感叹号,柳云槐人都麻了。
说好特殊磁场呢?
这下好了,信息都发不出去。
刚要收起手机,忽然有一串号码打进来。柳云槐想都不带想的,直接滑向挂断。
奇怪的是,这玩意挂掉了还能打来。
柳云槐气的关机都没用,最后连挂断都不让滑了,只能接听。
她都要爆粗口了。
刚接通电话,柳云槐像是知道电话里头会发出什么声音一般,特意将手机拿远了一些。
果不其然,刺耳的叫声自电话里传来。
这要是贴在耳朵上,耳膜能直接被刺穿。
“救我……”
“阿槐……槐槐……”
“莺莺疼……”
刺耳声音过后就是有人在呼救,痛苦万分的声音带着电流。
说一句话就要刺啦一声,勉强听清楚。
是莺莺!
“莺莺!你在哪里?!”
柳云槐连忙将手机贴在耳边,仔细分辨她的声音。
然而柳莺并没有回她,不断重复好痛的声音。
柳云槐慌张之下,手机掉入水中。
屏幕花白,隐约还能看见柳莺扭曲的脸,脸上布满伤痕,眼睛被血迹斑斑的白色布遮盖住。
“莺莺!”
柳云槐趴在船边,不敢伸手打捞手机。望着手机屏幕的眼睛泛红,抑制不住的戾气高涨。
外祖父,满意了吗?
看着自己女儿变成这样,满意了吗?!
“啊!!为什么?!为什么!”
黑丝显现皮肤表面,疯狂馋食花纹,烫的柳云槐皮肤流出了血水。
水面忽然沸腾,无数双惨白的手伸出手面,似无助想要抓住救命的东西,又似想将水面的人扯入水中,让他们和自己一样坠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之中。
“咳……”
柳云槐咳出黑色的血液,眼角下的花纹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
越被馋食,脸上的裂纹就越多。
血流了一脸,还没有止住的趋向。
“莺莺……对不起……”
船被打翻,无数双手将她拉入水中。
无法呼吸,无法睁开眼睛。
她好似终于坠入了无边黑暗,无数双手臂缠绕,浑身动弹不得。
柳云槐思绪混乱不堪,画面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无论她想要怎么抓都抓不住。
冷……
好冷……
“风邬宴……我好冷……”
低声呢喃着,无意识的在叫着谁。
她好似忘记了一切,刺骨的冷烙在了骨子里……
再次睁开眼时,猩红代替了清明。
风邬宴转头,就看见了她站起来,手里燃着幽蓝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