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真有趣。不愧是我看上的身体,居然还藏着这种东西。”
沙哑的声音被水包裹,传到岸边已经十分模糊。
被风一吹,也就吹散了。
谁也没有听清楚是什么,只当做是风吹的。
柳云槐猛的抖了一下身体,总觉得眼角有些火热。
“风,风邬宴……我眼睛疼。”
柳云槐拉住他的衣袖,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风邬宴紧张她,握住她的手腕让她把手移下一点。
那抹花纹赫然出现在他眼中,颜色比以往更加鲜艳了不少。
“怎么了……”
见风邬宴皱着眉头不说话,柳云槐心里也打鼓。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风邬宴回神,安抚好柳云槐的情绪,装作无意的用指腹擦过她带有花纹的肌肤。
滚烫的温度赫然退却,只余下无尽的冰冷。
“风邬宴,你会魔法吗?你一碰,就不烫了。”
柳云槐惊奇地看着他的脸。
要不说妖都长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就这雌雄难辨的颜值,简直太可了好吗?!
“醒醒,口水流出来了。”
柳云槐眨巴眼睛,下意识抬手擦自己嘴角,什么都没有。
“风邬宴,你骗我?!我夸你,你竟然骗我!”
“真流口水了。”
风邬宴很认真的看着她,还特意递给她一张手帕。
柳云槐一愣,抽过他手中的手帕半信半疑沾了另一边的嘴角。
……好像真的流出来了一点。
不过这手帕的味道挺好闻,柳云槐若无其事的收起手帕。
风邬宴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面上不显,眼里却含着笑意。
天色黑如稠墨,等风邬宴抬眼再次看向远处的水库时,那里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白天本平静的水面像是打破了某种禁锢,白色灵体漂浮在水面上。
有些还能看清人的身形。
那些,怕是淹死在水里的冤魂。
没有怨气冲天,也没有养出什么厉鬼。所有的鬼像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一般,不断重复着死前的动作。
“好家伙,搁这儿排队跳水呢。”
柳云槐咂舌,那队形排的倒是挺整齐。一个接着一个,像是在下饺子一样往水里跳。
“自杀的人阳寿未尽,地府为了惩罚他们不自尊自爱,让他们在阳间每天重复做自杀的动作,直到阳寿已尽,鬼差才会把他们带走。”
风邬宴解释了一句,不过对于排队跳水这件事……
如此巧合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
柳云槐点头,下一瞬间两眼翻白直接倒在地上身体不停抽搐。
风邬宴将人抱起,见她浑身冰冷脸上已经结霜眼神暗了下来。
“鬼瞳,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我定要你陪葬!”
咬牙说完这一句,张开双翅将柳云槐带回别墅。
水面忽然剧烈动荡起来,不一会一个额头冒出水面。
而岸边的冤魂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他们恐惧的东西,哀嚎着一窝蜂全跳进水库。
这下就真跟下饺子似的了。
“你怎么少了一条胳膊?”
沙哑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总之四面八方都有回音。
岸边站着的黑袍人身上还滴落着绿色的血液。
“你暗算我?!”
黑袍人沙哑着声音,竖瞳阴冷,犹如淬了毒一般的视线落在那露出水面的半颗头上。
“这哪能叫暗算?合作共赢的事情可不是暗算。”
“你最好清楚你现在的状况,盟主想要你活你才能活!”
黑袍人咬牙切齿。
他之所以和风邬宴缠斗,之所以丢弃手臂,也是发现了这该死的东西在他身上印下了烙印。
不然也不会拼着丢失手臂的风险。
“我知道的嘛,你们盟主厉害的嘛,我还需要仰仗你们盟主帮我找到躯壳呢。”
黑袍人冷哼一声,盘腿坐在地上疗伤。
却不想那颗露在水面的头缓缓移向他,月亮也被一层薄薄的乌云所遮盖。
下一瞬间,黑袍人如同空气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半颗脑袋又移回了原来的位置。
“怎么就信了我的话呢?真是天真啊!你们那些什么月盟,迟早也是我腹中之物。”
自言自语了一番,半颗头才缓缓沉入水中。
一个气泡从水面冒出来,“啵”的一声炸裂。
绿色液体瞬间将湖面染成浅绿色,之后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天上的弯月从云层中挣扎出来,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柳云槐只觉得梦里刀光剑影,耳边也充斥着“杀杀杀”的声音。
热……
好热……
像是被架在火上一样,浑身炙热无比。
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皮肤被烤裂开的声音,喉咙也火辣辣的。
上一秒明明冷的刺骨,上一秒就热的她脱水。
极端的两种变化险些让她崩溃。
也好在过不了多久,这种感觉消散,她又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受尽了折磨的她终于昏睡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只看见大妈关切的目光以及小孩担心的神色。
“大姐姐,你醒来了!”
小孩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趴在床上想要拉柳云槐的手。
大妈连忙阻止他的动作,生怕他弄疼柳云槐。
“没事,让他上来吧。”
柳云槐眼疾手快,抓住了小孩的手腕让大妈把他抱上床。
她可不想成为让小孩惧怕的人。
小孩一上床就趴在柳云槐怀里不肯离开,大妈也挺尴尬。
好在柳云槐不介意,她也就坐在床边。
“虽然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但我从身上找到了这个。”
大妈摊开手,黄色的符箓安静地躺在她的手掌上。
小孩凑热闹似的伸出手,“我也有我也有!”
柳云槐笑了笑,让他们收好符箓。
“我知道这是你给的,不管怎么说我该谢谢你。”
大妈看着她的神色十分认真,柳云槐反倒是楞了一下。
倒也没多说什么。
这可不是她给的,是风邬宴给的。
现在是白天,大妈还有事情要忙,让柳云槐多休息一会儿后就将小孩子抱出去。
风邬宴来的时候,她都快睡着了。
他好似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一样,身上风尘仆仆。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