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挥舞着手上的木棍,想让面前的两位年轻人赶紧离开。
鬓角的白发让他他看起来有四十多岁,头发稀松,脸上也挂着皱纹。
“我们不是来钓鱼的阿叔,我们是想来了解情况的。”
柳云槐连忙开口,抬手挡住了警棍。
阿叔孤疑的扫视了柳云槐和风邬宴几眼,一个大热天穿成冬天的模样,一个一身风衣还带着帽子。
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也不像是会来钓鱼的人。
想着,将横着的警棍放下,嘴里嘟囔着:“了解情况?你要了解什么情况啊?”
“是这样的,你知道前几个月有个年轻的小伙过来钓鱼不?”
柳云槐说着还从裤兜里掏出李中的照片递给阿叔。
这照片可是她从李中女朋友家里顺手要的。
人家很怪异她一个女生为什么要李中的照片,最后还是给了一张大头贴。
照片里的李中笑起来很阳光,还有浅浅的酒窝挂在脸颊两边。
阿叔本来还挺随意的,看到照片上的人时身体僵了一下。
随即将照片还给柳云槐,叹口气无奈说道:“我知道,这一年多也就他敢来。我给你说,这水库,邪门的很呐。”
“有多邪门?”柳云槐来了兴趣,一双眼睛十分明亮。
阿叔觉得外面说话不好,就让柳云槐和风邬宴到屋子里说。
屋子很大,里面很宽敞也很简洁。
招呼两个人坐下,阿叔倒了茶水放在他们面前才坐下。
“我啊,我叫李航,在这里也工作了二十来年了。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完呢。”
“那您慢慢说。”
柳云槐捧着手里的茶水,本还很烫的杯子接触到她的手之后立即降温。
不过片刻,茶水便冷了。
阿叔并没有注意到茶水的情况,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烟丝。
白色纸卷起烟丝,用口水封边之后点燃。
辛辣的烟味有些呛鼻,柳云槐咳了两声离他远了一些。
“不好意思啊,我不抽烟的话,这些事情说出来可能我自己都害怕。”
阿叔歉意的看着柳云槐。
她倒是觉得没什么,恐惧嘛,用要有点什么东西转移注意力才行。
“自大我来这里工作开始,就知道这水库不安全。白天看起来风平浪静,等到了晚上……”
阿叔停顿了一下,随后叹口气接着说道。
“这里水库自建成就一直出人命。听我爸他们说,当初建水库的时候推了一名工人下去做镇。工人有怨气,每年必须有人死在水库里,不然水库就要出事。”
他看了一眼柳云槐,见她津津有味听着,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心里还起了奇怪的感觉。
说不明的感觉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现在的年轻人不畏鬼神,他说的这些恐怕也只是当成故事听了。
也罢,这些事情一直埋在心里积压了太久,如果有人愿意听,就当讲故事也行了。
说到李中的事情时已经过去了快三个小时,太阳没有正午那么狠毒,光线也柔和了下来。
“你给我看的那个照片里的小伙子,我前几个月就见过他了。那天他拿着钓鱼的工具过来,我寻思着有人陪我说话唠嗑挺好的,就让他在钓鱼。他也十分乐意和我说话,不知不觉时间就晚了。我知道这里晚上不太平,死活让他走。他走的时候还说我不近人情。”
阿叔苦笑一声,吧嗒抽了一口烟,将烟气吐出来才继续开口。
“谁知道这兔崽子第二天半夜带着人就过来夜钓,我哪能让他这么干啊!但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动不了。脚上感觉到有一双湿哒哒的手在抓着我,我害怕啊!想让他们赶紧跑,但他们听不到我的声音。不过好在后面他们还是离开了,而我发烧,烧了一个礼拜请了神婆才好起来。”
最后一口烟抽完,他将烟屁股扔在地上,脚用力踩着拧了两下,彻底灭了火光之后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抬头看向门外,天空已经挂起了晚霞,时候也不早了。
“你们走吧,在待下去就下不了山了。”
阿叔摇着头,挥手让他们走。
刚刚说完那些话,他不知是释怀了还是无能为力了,身形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柳云槐欲言又止,见阿叔不愿意多说也只能先离开。
刚刚从阿叔口中说的,当初建水库的时候是推了工人下去,用工人的命来祭水库。
从此水库非凡没有平安无事,还接连死人。
有些是轻生的,有些是莫名其妙跳下去的。再具体的,阿叔就没有详细再说。
柳云槐倒觉得,工人可能不是祭水库……
“你怎么看?不是说我身上的诅咒只有水库这里才能知道答案吗?”
柳云槐低着头,将脚边的石子踢开。
“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风邬宴抬起头看向太阳落下的地方。
那里火红一片如同火烧云一般。
还好柳云槐理智,带了吃的。
和风邬宴选了一个值班室不容易看到的地方,两个人坐下来一边吃东西一边讨论问题。
等天黑容易,可等到点就有点难受了。
柳云槐打了个哈欠,将包里拿出来的毛毯盖在身上,还裹的十分的紧。
这天一到晚上就降温,冷的她有些收不了。
“我好困,到点了你叫我,我眯一会儿。”
说着,人就朝着风邬宴大腿倒去,枕着他的大腿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风邬宴本能将腿抽出,见她睡的沉也就作罢。
手上的压缩饼干不知为什么变得有些好吃,他一连吃了两三包才停止。
好不容易熬到了时间,风邬宴还没开口,柳云槐倒是自动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风邬宴察觉到她有些不太对劲,开口担忧询问。
柳云槐摇头,企图将脑海里乱糟糟的声音驱逐。
“没事,就是睡的有些不安稳而已。”
她说的浑然不在意,导致风邬宴也没仔细询问。
两个人都不知道,黑丝缠绕上了她眼角的花纹。
似乎想要融合,又似乎想要打破某种禁锢。
水库里,平静的水面赫然泛起涟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