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学不会…为什么学不会!”
这鬼的身躯实在大得离谱,柳云槐本来想用柳枝困住他,然后把他的阴气一吸就完事儿。
结果现在看来,似乎有点不太行。
男人三两下就挣脱了她的束缚,一只大手向柳云槐拍了过来。
还好风邬宴反应快,瞬间推开了柳云槐,二人隔了老远,柳云槐大声问道,“你那边没事儿吧?”
“没事。”
按照道理来说,鬼在人间经历得久了,怨气只会越来越深,刚刚成的鬼,除了找害死自己的人去报仇别无他法。
像这种刚刚做了鬼就如此强大的,实属少见。
风邬宴张手,金色的剑刃自他掌心出现,他脚点墙壁,顺着一旁的手术床飞身而起,想要将这鬼一分为二。
鬼确实抵挡不住风邬宴的攻势,他挡了一下有时候,胳膊掉到了柳云槐的面前,迅速成为了一滩烂泥。
柳云槐只觉得之后自己可能跟肉酱面有缘无分了。
“可恶,滚开!”
鬼大吼一声,迎着风邬宴的剑刃攻去,自然是死路一条。
柳云槐本来还想要蹭上一口阴气,她如今明白了,蹭来的经验升级最快。
可是风邬宴今天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这鬼直接就成了灰烬,带着刚才那坨肉酱,一起消散在了世间。
柳云槐只是很奇怪,因为这并非是风邬宴的风格。
“他做过孽吗?”柳云槐小心翼翼地询问,风邬宴似乎愣了一下。
柳云槐看到他的眼中有杀气一闪而过,几乎是下意识的,柳云槐握住了风邬宴的手。
风邬宴试图抽离,却没有结果,只好任由柳云槐拉着。
“青铜剑在影响你吗?可是你今天好像没用青铜剑?”
柳云槐记得前几天杜子颚还与自己吐槽过,说风邬宴有了新的宝贝跟什么似的,天天不离身。
可是柳云槐今天自从进了医院,就没有见过风邬宴拿出过那大宝剑。
风邬宴摇头,开口解释,“没事儿,不用担心。”
话虽如此,刚才也多亏了柳云槐拉自己一把,否则理智出笼,再拉回来可就难了。
风邬宴感觉有些后怕,如果刚才真的伤到了柳云槐,现在自己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后悔呢。
“刚只是没办法超度他。”风邬宴又解释道,“这里有地府的阴鬼坐镇,算是半个他们的地盘,鬼出现在鬼处,不算坏规矩,可若长此以往,医院恐怕会从此乌烟瘴气。”
柳云槐琢磨了一下,感觉有些道理。
毕竟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总不能一直任由这些阴魂恶鬼占着吧。
只不过这医生多少也有点倒霉,被人连累不说,怎么还得了个过劳死。
过劳也就算了,还在这种时候,入不了轮回道,下辈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更不知道能不能重新做人。
他们也没在此处多停留,只是柳云槐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风邬宴还在里面。
他走到了手术台前面,拿起来了一个小小的肉块。
柳云槐顿感恶心,“你拿那些东西做什么?不都是假的吗?”
“这是真的。”
风邬宴淡淡地开口,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看来这里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复杂。
活人的躯体如何进入鬼穴?
这躯体剩下的部分又在何处?
“真的?哪个倒霉蛋?是男是女?会不会本来就是尸体?”
柳云槐一串问题,风邬宴愣是一个都回答不上。
柳云槐无奈,强忍恶心拿起来了一块仔细观察,开口道,“据我多年涂身体乳的经验,这应该是个女人的。”
风邬宴听到这话,拉着柳云槐冲出了手术间,可是走廊已经不是他们来时候的走廊了。
头顶冒出诡异的儿歌。
与其说是歌诡异,不如说唱歌的声音实在太过空灵。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
女声悠悠扬地唱了起来,柳云槐有些莫名,“难道又是哪个母亲丢了自己的孩子?”
风邬宴没有来得及回答,身后传来巨响,他们两个一同看过去。
却发现手术间的灯变成了红色。
“手术中。”
那小小的玻璃上,露出来了一个人影,柳云槐勉强看得出来,他就是刚才他们见过的那个男人。
“死而复生?”
“没有,他没复生,仍然是鬼魂状态。”
柳云槐这就有些不明白了,“被你斩断的鬼,还能再拼凑起来吗?”
人家都成灰了啊…
“有些可以,有些不行。”风邬宴诚实地回答,“在这里显然可以,因为永远会有下一台手术。”
“什么意思?”
“停尸房的尸体。”
风邬宴说到这里,柳云槐就懂了大半。
刚才自己判断男人,觉得那个尸块应该属于女人,首先就排除了他在切自己尸体的可能。
算算日子,这医生死的时候,那个停尸房应该已经关闭了。
所以他的尸体不在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被怪物占据的停尸房了。
“不行,我们要抓紧时间了。”柳云槐紧张兮兮地开口,“如果太晚了,那个大小姐的尸体说不定都被吃干净了,到时候尾款怎么办?!”
“…”
风邬宴真没想到她现在担心的竟然是这个。
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跟上。”
他叹气,淡淡地开口,缓步前进的时候,却看到前面有一个电梯,歌声在这里戛然而止,柳云槐看到了三个虚影,指给风邬宴看,
“我记得这身衣服是产科的…”
产科。
一个医院闹鬼的高发区。
不知道有多少没成型的孩子被扔在这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期盼着未来的母亲死在手术台上。
那几个护士明显是高发区的,只不过表情麻木,像是看惯了一样。
柳云槐不太想掺和进这些事情中,可是眼下,如果不解决眼前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是到不了太平间了。
“三床那个病人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哎呀,家里友善有什么用,还怀了鸭的孩子,现在鸭跑了,她自己生命垂危,也就一个舔狗还在身边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