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是什么地方？”
柳云槐问过之后有些后悔。
这个问题不该问的，她也应该知道这不是手术间，毕竟哪家医院的手术间会在一楼啊！
生怕不会打扰医生吗？！
可是这幽深的长廊望向尽头，那里又确实有一个手术室。
而他们刚刚进来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消失了。
柳云槐暗暗心惊，转头看向了风雨中，“你说这里是？”
“怨气太重造成的鬼穴。”风邬宴想起来之前那个妖怪说的，这里有一个医生刚刚去世。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医生的死亡应该不是什么顺其自然，而是因为什么事情，导致他对这个医院充满了怨念。
要说这种事情医院应该太多了，惨遭医闹的医生，因为医疗事故去世的患者，不想继续负担医药费，被迫停止治疗从而愧疚自杀的家属，人生百态都在医院。
可是偏偏在太平间的阵符被破坏掉之后意外去世，也不知道该说这医生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我们是不是要过去？”
柳云槐小心翼翼地询问，风邬宴点头，二人一路向里面走去。
走廊看似冗长，实则没有几步，他们就看到了一个洗手台。
二人没有理会继续向前，约莫十步左右，又是一个洗手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柳云槐回头，身后空无一物。
她与风邬宴对视一眼，柳云槐拿了一个发夹放在了洗手台上，然后继续前进，等再遇见时的，才看到发夹仍在洗手台上。
这情况柳云槐可太熟悉了。
“鬼打墙？”
“嗯。”
风邬宴可以用法力破除鬼打墙，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太想这么做。
如果这个鬼从未伤害过任何人，那么自己破了他的鬼打墙，他就一定会受到伤害。
身上有与自己交手痕迹的鬼，回了地府的日子应该不够好过。
“我们洗洗手吧。”
柳云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与风邬宴说道，“洗手台一直出现，应该是鬼故意而为之，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洗手，正好鬼是主刀医生，他应该不会想要两个没有洗手的助手。”
柳云槐倒是把这医生的心思分析得头头是道。
得到风邬宴首肯之后，她拧开了水管，可是倾洒下来的，却不是透明而干净的水。
液体是黑色的，虽然没有难闻的味道，不过柳云槐的心里仍旧不好受…
因为液体的触感并不是液体，黏黏糊糊的，有些像是鼻涕虫一样。
忽然，那些鼻涕虫凝结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手套的模样。
手套包裹住了柳云槐的手，柳云槐却觉得，好像有东西强硬得伸进了自己手指与戒指之间点点的缝隙之中。
不妙！
柳云槐还没有来得及制止，自己装饰用的戒指已经丁玲晃荡地落在了池子里面，柳云槐想要伸手去捞，可是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一样，她弯不下去身子。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提出这个意见了，现在自己亏大了！
柳云槐还在心疼自己的戒指时，却发现身边的风邬宴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
水也只是透明的水。
柳云槐登时就质疑了起来的，“你不会是开挂吧，为什么你洗手用的不是黑水。”
“因为我手让没东西。”风邬宴淡淡道，“你也说了，医生不会想要两个不听话的助手。”
进手术室，手上不干净是大忌，柳云槐没有摘掉戒指，那医生就帮他摘，一切都很符合逻辑。
只不过就是有些渗人而已。
柳云槐用之前在电视剧中看过的手术场面思考，按照常理来说，除了洗手，接下来应该还会穿戴防护衣之类的…
这鬼给的衣服能穿吗？
柳云槐表示怀疑。
好在洗手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现象了，而是一路到达手术室。
风邬宴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洗手应该是最后一步，只有这一步出现了问题，那么至少证明，他的死与洗手有关。”
柳云槐真想不明白洗手跟去世有什么关系。
不过眼下的情况，确实时时刻刻在提醒这一事实。
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两个人一起走到手术室的门前，里面却突然传来了男人的呵斥声，
“你们要我告诉你们多少次，不准用手开门！”
那用脚？
柳云槐轻轻地抬起脚，可是还没来得及碰到门，门就自己打开了。
柳云槐愣了一下，没有犹豫，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闻到了浓重的臭味，她看到主刀医生手中拿着手术刀，一下一下地划在手术台上。
而台上并非是一个人，反而是很多稀碎的尸块。
柳云槐有些分不清这些尸块究竟是属于人类的，还是随便什么动物的。
她也不是很愿意上前去闻那血腥的味道。
但主刀医生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头看向柳云槐。
柳云槐看到他的眼睛空空荡荡，没有眼球。
眼球…
柳云槐转头，果然，在一旁的地上，掉落着两颗眼珠，它们转向了柳云槐的方向，就像是在帮助自己的主人看物一样。
“过来，把这些都缝合上！”
男人呵斥一句，柳云槐没有动作，男人似乎测激怒了一样，走过来想要给柳云槐一下，柳云槐侧身躲过。
男人摔在地上，然后呜呜地哭了出来…
“都怪你们，都怪你们太废物了…”
“又不是我的错…”
“为什么怪在我头上…”
“你连着做三场手术事实啊…”
柳云槐听着男人的碎碎念，多少有些莫名，只不过可以确定，这个男人就是在医院死去的那个医生就而现在，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鬼。
因为他的“身躯”正迅速膨胀成为了一个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大小。
他瞪着柳云槐，嘴角好像咧到了耳朵旁边，“为什么犯错，明明我已经教过你好多次了。”
柳云槐约莫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估计是他的助手曾经在洗手上面犯过错，然后造成了一系列医疗事故。
后来追责的时候医生背下了黑锅，或许是因为扣了钱，他为了糊口，直到过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