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是不是叫安莓之？”柳云槐最后确认一遍。
得到纸人点头，两个人学着纸人，动作极其不协调地走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新娘子还没来的原因，整个街道空空如也，目光所及，没有活人。
一座座黄泥铸造的建筑，没有生气的屹立在这里，有一些窗户还贴着一张惟妙惟肖的纸扎人脸，乍一看去好似从人身上剥下来一样。
一阵阴风吹过，吹的柳云槐寒毛竖起，危险感瞬间被激发。
“这也太阴间了吧？这种鬼地方是怎么生出来的？”
这里似乎越来越冷了，能清晰的看见呼出的气有白烟。柳云槐搓了搓手臂，随即想到什么，皱着眉头扭头看向风邬宴，“这就是小鬼的根据地？”
“混天镜告诉我在这里，应该是没错的。”风邬宴点头，收起手里的镜子，目光冰冷。
这种鬼地方为什么会生成，大概是整个村子都被人为略杀，提取生魂囚禁在纸人体内。
要知道纸人只是一个短暂的载体，而且纸人十分脆弱，平常看起来没有任何伤害的事情在纸人身上都是痛苦。
若是没有其他东西加持下，微风轻轻划过纸人身体，都会让纸人体内的生魂觉得犹如刀割在身上一般痛苦。
这些纸人还能行走，怕是因为那人将整个村子都炼制成了阵法，以阵养魂，以阵守阵。其背后之人，恐怕来头不小。
风邬宴沉思几番，如此之久都没有听说过这里半点事迹，对方倒是做的一手瞒天过海。不止瞒过了天道，也瞒过了妖管局。
“要小心了，背后的人来头不小。”风邬宴提醒柳云槐。
她祭出鞭子，表情凝重的点头。
风邬宴一番分析，她听的一清二楚，对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抱着很大的敌意。虽然她柳云槐自认为自己不是好人，但如此狠辣到杀了全村一家老小，让别人断子绝孙这种事情，她真就做不来。
两个人缓步潜行，为了不成为视线焦距，还是贴着墙角，走在屋檐之下。
靠近了才知道，那些窗户上贴着的人脸可不就是纸人，他们似乎想出来又出不来，将整张脸贴在窗户上，黑漆漆的眼珠子空洞地看向街道，丝毫没有搭理路过的两个人。
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出现在他们不能出现的街道。
“这些纸人怎么这么奇怪？像是被人操纵的一样。”柳云槐眉头就没放松过，对着纸人就说不上的怪异。
为什么村口的两个纸人就如此灵活？
难不成还有三六九分的？
话音刚落，街道另一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在寂静的街道尤为刺耳。
柳云槐被这猝不及防的声音吓了一挑，扭头看去就见一只浑身脏兮兮的纸人趴在地上。似乎刚从窗户里挤出来一般，身上带着皱褶。
他抬起头，五官因为疼痛几乎扭曲。
风邬宴连忙推开旁边的门，将柳云槐一并拉了进来。
“怎么……”话还没说完，就被风邬宴抬手捂着。
“别说话，有东西过来了。”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呼出的暖暖的气息喷洒在耳垂和脖子上，惹的柳云槐痒痒的，老想伸手挠。
想开口让风邬宴离她远点，又想到好不容易离美人这么近不甘心真的让他离远点，就只能强行忍着，耳尖透红。
风邬宴自然没有注意到柳云槐的心思，一双眼睛透过门缝看向外面的情况。
柳云槐只听到了纸人掉落的声音，却没听到那声音还夹杂着其他的，类似于脚步声。
果不其然，一只长手短身的影子出现在他们视野里。
它背对着着两个人，看不清面目。只知道此怪物身体非常臃肿，像是在水里泡发了许久，胀的像气球一样，圆鼓鼓的。偏偏手臂瘦长如干柴，跟身体极其不协调。
“啊啊啊啊啊！！”
纸人发出尖叫声，因为没有声带，像是指甲划过纸张的声音，干涩难听。
“不遵守，死！”
沙哑的声音从怪物嘴巴里发出，它抓住纸人的脖子，将纸人高高举过头顶。
月光下，纸人煞白的脸色配上艳红的嘴唇，明明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嘴角却向上勾着，似笑非笑，看着十分渗人。
“杀了它！杀了它！”
四周死气沉沉的纸人顿时像活过来一样，兴奋的呼喊着，拍打着窗户，似乎想代替怪物将那纸人给五马分尸一样。
变态的兴奋占据了它们的灵智，窗户被拍的框框作响，却没有一只纸人敢跑出来。
“啊啊啊啊！”
怪物很喜欢折磨纸人，缓慢将其手臂撕开，本雪白的手臂也会流血，瞬间染红了整个手臂，却没有一滴血滴落在地上。
柳云槐化身成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整张脸皱在一起，眯着眼，又嫌弃又看不懂。
这要是换成常人，不得直接痛到晕过去？
偏偏怪物竟是将手臂吃掉，随后便是从脚开始，一直吃到只剩下一颗头。
“行刑，洗罪。”
怪物拖着手。另一只手抓着纸人的脑袋朝着远处走去，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一句话就再也没有说过其他的。
怪物已离开，拍打窗户的纸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刚刚发生的都是一场梦一般。
知道外面有东西，两个人也不敢轻易就跑出去了。也该庆幸风邬宴有先见之明，让两个人贴着墙根走，也没有走太快，几乎没发出声音。
不然要是遇到这种东西，提前暴露恐怕更不好营救莺莺。
柳云槐有些丧气，小鬼很猥琐看起来也不厉害，为什么还呆在这种有阵法的地方？若说他是背后之人，柳云槐绝对不会信的。
这就跟差生有一天抄学霸答案，还抄到了第一名一样。
差生抄学霸作业……
柳云槐猛的拍向脑袋，“风邬宴，你觉不觉得这小鬼像是在鸠占鹊巢？”
风邬宴似乎在想她的话，随后摇着头：“不太可能。能做出百人坟和鬼村的事情，此人道行极高，怎么会让小鬼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除非……”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柳云槐却懂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