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槐说得自然不假。
如果这里老人说得不是什么谎话，那么厨房之中，一定会比麻将室中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不过，能做到这些事情的，究竟是谁？
又为什么会这样做，两个人现在都不清楚。
按照柳云槐印象中的地址，他们很快就到达了麻将室中。
这里比柳云槐想象中的要体面得多，至少周围没有什么死过人的痕迹。
柳云槐松了口气，可是呼吸之间，总觉得这里好像有血腥的味道。
从哪里来的？
柳云槐迷茫地四处环视，风邬宴倒是先一步苏找到了灯的开关，打来之后，屋内亮堂了不少。
可这灯，既不像那种暖黄的灯光让人感觉温暖，也不像白炽灯那样明亮。
这灯竟然是斑驳了，有的地方映出是红色，有得地方映出却是昏昏暗暗的白色。
柳云槐下意识地抬起头去看，却发现灯罩之中，好像塞着什么东西。
她指给风邬宴看了之后，风邬宴将灯关闭，上去把灯罩摘了下来。
他刚去下来灯罩的时候，没想到手一滑，没有拿稳，有东西从灯罩里面滚了下来。
柳云槐打着手机凑近一看，竟然是四个眼睛。
而且四个眼睛，一眼看上去，却各不相同。
有得眼睛更浑浊一些，有得瞳色比较浅。
这也就证明，眼睛并不是专属于一个人的，应当是四个…
正好，是一桌麻将。
“这些眼睛是用来监视的吗？”
“应该不是，只可能是惩罚。”风邬宴看着几个眼睛，开口道，“他们看不到这里的景象，不过，应该就是在这里被妖怪弄死的，还是小心一些。”
柳云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妖怪就在这里吗，我好像感受不到什么妖气？”
柳云槐近来妖力增长了不少，也可以感知到周围哪里的妖气比较旺盛。
如果妖怪都快与她同处一室了，那她至少可以感受到周围危险才对。
风邬宴点头，说道，“如果妖怪不想被别的妖怪发现，可以用的办法也不少，或许，他现在正在沉睡也不一定。”
说罢，风邬宴不再纠结这些，转身去看屋内的麻将桌。
麻将桌连接着一旁的电线，唯有待使用的红灯在散发着羸弱的光芒。
“你想过一件事情吗。”
“什么？”
柳云槐不解风邬宴话中的意思，干脆半蒙半猜，“你是说，那些老人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死了人吗？”
“恩。”风邬宴点头，“如果尸体存放的时间久了，可能会有腐臭，而且昨天晚上在这里有人死了，今天他们就能吃上肉菜，尸体断然不可能在这里停留很久。”
“而且，眼珠子摆放也要时间对不对？”柳云槐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狼藉，忽然注意到屋子里面还有一盏台灯。
台灯的灯罩已经消失了，灯泡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
柳云槐深吸一口气，走近了那个台灯，仔细琢磨之后，用手轻轻戳了一下。
果然，台灯里面的东西也随之晃动起来。
原来，这里面放的，竟然是血液。
“看来，那些老人死之前，应该是没少被折磨，不过，你之前不是说过，妖怪不会做这种很有仪式感的事情吗？”
柳云槐有些迷茫地看着风邬宴。
风邬宴的神色有些难看，“如果他们只是为了取人性命自然不会，可是，如果他们想要圈养一群人类，那就不一定了。一定要给出惩罚，才能让他们害怕，随之让他们按照既定的规则生存下去，可能不止是灯里面的眼睛和血，那些虽然渗人，可若是不细心，也不会发现，恐怕是因为…”
两个人的视线一起集中到了麻将机上。
按照最坏的想法，是今天老人来到麻将室内打麻将，才知道昨天晚上死了人。
一切看上去，都与麻将有关。
风邬宴不知道这东西时怎么操作的，柳云槐上前，按动了一个按键。
麻将桌随之跳到了绿灯上面，可是与预期之中差不多的麻将碰撞声并没有出现，出现的反而是…
闷声闷气的声音。
很快，洗牌的程序已经结束了，桌子上的几块凹陷下去的地方，抬起来了“麻将”。
柳云槐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因为那些麻将，都是用肉块做成的，上面甚至还有人的体毛与血迹。
因为老人的皮肤不再光滑，所以一堆麻将也凹凸不平。
柳云槐吓得后退两步，就算她看过曲折离奇的事情再多，看到这麻将的时候，心中的阴影也是无以复加的。
风邬宴的眉头紧皱，他只以为这个麻将桌里面藏着尸体，实在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的。
这里的妖怪，修为绝对不可能浅到哪里去。
“看来他们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些，才知道有人死了的。”风邬宴淡淡开口，走到跟前，看到这些麻将牌上面，还印着红色的花纹。
就好像是将肉烤熟之后，再烙上去的花纹一般。
“既然开始了，难道不来一局吗。”
房间内忽然有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完美。
忽然，从房间的四角传出动静，柳云槐环顾四周，发觉角落之中，有几个鬼魂飘了出来。
他们没有眼睛，看上去也干巴不少。
果然与柳云槐和风邬宴想得差不多，他们是生前就被人挖了眼睛，然后再放血折磨。
“打…打麻将，偷偷的，不会被发现的。”
一个老人坐到了柳云槐身边的椅子上面。
随后，他回过头，空洞洞的眼睛注视着柳云槐，“你，也坐。”
“我不会。”柳云槐摇头，“我不打麻将。”
“坐！”老头的语气生硬了起来，“坐下！与我们打如果，如果我们赢了，我们就可以解脱了，坐下…”
柳云槐不仅没有坐下，反而是倒退了好几步。
如今她明白了。
原来妖怪的惩罚远远没有结束，即使他们已经被折磨成那种模样了，妖怪也掌握着他们的灵魂，不让他们去投胎转世。
应该，还与他们定下了约定，找到替死鬼之后，才能往下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