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对？”
风邬宴不知道女鬼在说什么。
柳云槐站在一旁，倒是听出来了个所以然。
她的理智逐渐回笼，看着面前的风邬宴与女鬼，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因为风邬宴不是伤害过她的人，所以不愿意伤害他吗？
这个姑娘，在生前应该是个十分善良的人吧。
可为什么好人总是没有好报？
“别怕。”
风邬宴开口，他将怀表贴在了女生的额头上。
口中念出一段经文。
女鬼逐渐被光包裹，头发迅速恢复了往常的长度。
“咦，刚才她好可怕啊…”
柳云槐一听到这儿的学生说话，血压就飙升上来了。
可怕什么，她要是真的可怕，刚才就把你们全鲨了。
她正想要冲上去教训一下这群不知所谓的精魄们，就听到他们话头一转，又开始说起了人话。
“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好可怜…”
“希望她没事儿吧。”
风邬宴那边终于结束了奇怪的仪式。
女生恢复了平常的模样，点了点头，对风邬宴与柳云槐笑着说道，“谢谢你们…”
“去吧。”
风邬宴的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女生点了点头，进入了风邬宴手中的怀表当中。
现在，只剩下满屋的精魂，需要风邬宴帮忙处理了。
他之前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拿着道具在每个人面前比划了一通，勉勉强强将他们全部送了回去。
过了会儿，这儿就只剩下了老师的一具“尸体”。
柳云槐如同大梦初醒一般，一步三窜地到了风邬宴身边。
“这个不用处理吗？”
“不用，死了的精魂，就算送回去，也不会再起什么作用了。”
风邬宴摇头，看着旁边的柳云槐，欲言又止。
“你刚才拿的是什么好登西？”
她故意找个简单的话题，就是为了让风邬宴忘记刚才的尴尬情况。
“一百年前的洋道士用过，不知怎么到了妖管局里，今天拿出来用用。”
风邬宴的解释几乎没什么废话，末了还要担心地问一句柳云槐，“刚才发生了什么？”
柳云槐的状态太像之前被鬼瞳影响。
这让风邬宴很难真正地放下心。
柳云槐叹了口气。
实在是不想把这一切都告诉风邬宴，但这不说也不是个事儿…
“刚才有个声音说，不应该放过他们，然后我的意识就有些模糊，你做什么了吗？”
风邬宴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思考了一阵，开口，“你刚才说你以后要给妖管局免费打工。”
“你放屁！”
柳云槐激动地从地上跳了起来。
哪有这样的人！
她哪天不是给妖管局免费打工，现在妖管局的员工竟然还这么堂而皇之地压榨自己！
做鸟不能这样，迟早会被炖的！
风邬宴浅笑一声。
柳云槐图片意识到了什么，咳嗽一声，继续道，“那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风邬宴点头，走到门边，很顺利地打开了大门。
两个人走到了走廊上，刚才消失不见的楼梯又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不是吧，又要爬楼梯？”
柳云槐绝望地哀嚎着。
风邬宴皱着眉头，走了没几步时突然叫住了柳云槐，“刚才的事情，你会怪我吗？”
虽然风邬宴知道自己做的已经是最好的选择，心软或是更加心狠手辣一些，都未必会像如今这样。
可是他知道，有些选择对于一个妖类来说，和对于一个人类来说，是完全不同的。
他很怕柳云槐会因此产生芥蒂。
虽然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怕。
“我不能理解。”柳云槐开口，“但我不会怪你，因为你什么也没有对我做，只是你的选择让我不喜欢而已。”
如果是柳云槐，刚才大概率会选择静观其变。
尤其是看了那个女生的善良之后。
“我知道。”
风邬宴叹气，反问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救那些精魂吗？”
“因为好心？”
“……”
“哦，因为职业要求。”
“结界内发生的所有事情，除了你我…还有那个大妖怪，其他人看不到。”
“那证明你十分有职业道德，可以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完美地完成工作，吾辈楷模！”
风邬宴伸手弹了一下柳云槐的脑壳，“你刚才听到那些精魂们最后说的话了，不能说他们什么错都没，可至少这里坐的，都是善良又无辜的。”
“那为什么有黑雾笼罩的时候，他们的话那么尖锐？”
柳云槐不解。
“言语暴力就不是暴力了？他们到底把一个孩子逼得跳楼了，如果你一定要我认同你，我恐怕很难…”
“我不想让你认同我。”
风邬宴开口。
“我只是想告诉你真相，免得这件事儿被你一直憋在心中。”
“那你说吧。”
柳云槐拍拍屁股坐在了楼梯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人的情绪是由精魂掌握的，精魂脱离人类后需要用灵力养着，不可能一天两天就成形，何况数量这么多，我怀疑他们从入学的时候，精魂已经被抽出来了一缕。”
柳云槐瞪大了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个女生是第一个跳楼的，也就是说…”
“他们一整个班级都是试验品，当然，也可能是一整个年级。”
风邬宴耐心地与柳云槐解释，“大妖将他们的精魂抽出，他们的情绪会变得十分容易失控，并且极易出现被一个人带起节奏的情况，所以，只要有一个人想要欺负女生，她就会被群起而攻之，最终受不了暴力，跳楼自尽。”
“罪魁祸首是大妖？”
“嗯，而且配合它行动的，不出意外，是已经去世的校长。”
“那现在精魂回到了他们本来的身体里…”
“他们会逐渐恢复正常，往后善良或是邪恶，都不会再有一边倒的优势，如果不把这些精魂送回去，他们这辈子都逃脱不了恶劣的命运。”
风邬宴说完这话后，柳云槐不由感觉到了一阵恶寒。
谢天谢地。
这群非富即贵的小孩儿们啊，哪一个出去不是所谓的资本家啊！
风邬宴简直是打工人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