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槐连着喝了好几口水。
她手脚并用地挣扎着,试图从拉扯中脱离出去。
可惜那些拽着她的手好像没有知觉一般,任凭柳云槐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屹然不动。
自己不会真的折在这儿吧?
柳云槐心中难免生出了些绝望来,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被那些手拽向了一个地方。
好像,距离那个光,越来越近了。
周围也越来越冷,如坠冰窟一般。
自己好像没有买保险…
就这么死了也不算工伤啊…
“阿槐…”
冰冷中,有人轻声呼唤。
莺莺?
柳云槐图片一股热血上了心头。
她还不能停在这里!
她还要去找莺莺!
绝对不能让莺莺落在圣月盟的手中,否则不知道他们会对莺莺做出来什么过分的事情!
柳云槐的意识在逐渐模糊,可是她却知道,自己麻木地抽出了鞭子,在水中与这些拽着自己的手斗争。
挥手,收回,机械而木讷。
只是这水中难控制力道,柳云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鞭尾卷住了玉牌,玉牌向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岸上正与风邬宴交战交得如火如荼的修鬼祖停下了手。
他的身体僵硬在了原地,风邬宴丝毫没有留情,剑穿透了修鬼祖的胸膛。
“鬼…鬼瞳…你背叛我…”
修鬼祖口中喃喃自语,风邬宴不知他与鬼瞳有什么交易,总之他们臭味相投,不做好事儿,一起灭了就是。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趁着修鬼祖还有一口气儿时,让柳云槐快点把他的妖力吸收。
怎样也是个千年大妖怪了,若是柳云槐驾驭得住,那她的能力将会突飞猛进。
风邬宴转头,却没有在对岸看到柳云槐。
“柳云槐呢?”
修鬼祖就剩下了一口气,还要坚持翻一个白眼,“你的剑在我身体里插着,我还能对你的小人类做什么…咳咳…”
修鬼祖体内的血是黑色的,落在风邬宴的剑上时,化成了粉末随风飘散。
罢了…
“我劝你…去水下找找看,说不定还能看到,没有走远的鬼瞳…”
他所依存的玉牌被拿走了,修鬼祖又不是傻子。
柳云槐与风邬宴唯一的目标就是把自己除了,就算知道玉牌的作用,也只会破坏,而不会偷走。
另外知道的,只有这里没胆量靠近的小妖怪,以及…
前一段时间过来“关心”他的鬼瞳。
就算顶了半个人类的身体,修鬼祖也看不上鬼瞳那依附圣月盟的墙头草。
风邬宴反应倒是迅速,将修鬼祖留在岸上之后,就一头扎进了湖水中。
他有避水的法子,可以在水中随意行走,可是看到柳云槐的一瞬,他还是没有办法走过去将她拽上来。
柳云槐好像被很多东西缠上了一样,手与脚都被拽住,风邬宴靠近,那些东西就会向他攻击而来。
不可避免的,也会伤害到柳云槐。
风邬宴知道这是岸上修鬼祖留下的保护装置,只不过真正需要保护的东西早就已经被偷走了,他们还在这儿无端的守着。
到底是头没了也失去了很多智慧,风邬宴无奈至极,只好随意找了个替代的东西,将它向反方向抛去。
与他所想差不多,它们听到动静之后,都迅速向发声地奔去,反而不再管刚才被他们抓住的柳云槐,
风邬宴抱着柳云槐上了岸,柳云槐咳嗽几声,吐出了两口黑水。
她把尸水喝进去了?
风邬宴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之前在水库之时,全程都有避水咒保护,风邬宴没担心过尸水的问题。
这次柳云槐只身入水,下面那些泡着的尸体腐烂,血水与污水混在一起,会吸收人的精气,同时,将人身上的阳气遮盖。
喝尸水的人少之又少,但也不乏一些好奇心旺盛,又偏爱作死之人。
可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原因无它,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东西,被不该撞见的东西疯狂攻击。
柳云槐平常什么也不做时,已经足够吸引脏东西了。
现在尸水进肚,也不知最近一段时间,会有怎样的灾难。
风邬宴的手撑在柳云槐身后,尽力将她体内的尸水全都排出来。
柳云槐咳嗽好几声,十分虚弱地开口,“哥…差不多得了,我的后背要着火了…”
不得不说。
风邬宴的功力实在是过于火辣了。
至少对于柳云槐来说,她感觉后背都快被烫掉一块皮了。
这就是辣哥吗?
柳云槐欲哭无泪。
风邬宴抿着唇将功力收起,慢慢把柳云槐扶着站了起来,她现在还能开玩笑,至少身体上已经没有了什么大碍。
“去吸收妖力吧。”
“……”
大哥,我真想把怜香惜玉四个大字刻你脑门上!
柳云槐心中疯狂咆哮,她才刚从水里出来啊,那么脏,那么臭,那么难喝,她还没喘过来气,怎么就开始给自己安排下一part了!
她不能接受!
“我扶你过去。”
她能接受了。
柳云槐半个身体靠在风邬宴的身上,感受着风邬宴独特的体温,然后用手抓住了修鬼祖的手。
修鬼祖:?
修鬼祖有些惊恐,“你不会是想让她取而代之我吧?”
风邬宴摇头,“不过是废物利用,她没有取代你的必要。”
“你可知吸收了我的功力,会…”
会产生什么后果…
这话修鬼祖没有说完,他本就被风邬宴压制得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如今柳云槐再补上这最后一击,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直至消失在了两个人的视线之中。
这也就代表着,柳云槐的吸收完成了。
风邬宴担忧地去把柳云槐的脉搏,可这次竟意外地什么也没有把出来。
柳云槐的脉搏像是停跳了一番。
风邬宴想要一探究竟,可他的力道还未进入柳云槐体内,就被柳云槐反拽住了手腕。
“为何要如此,那些人不该死吗…”
“背叛我的,都要死。”
“杀了你,我也有新的棋子。”
“夏沫沫…她是个好帮手。”
一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从柳云槐的口中吐出,风邬宴叹气,他早有面对这种事情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