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谓的代价,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东西。
而是,淮安的毕生修为。
他是妖王,并没有什么本体,天生天养,就算没了修为,也能成为人类,正常地生活在这世界中。
至少,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可惜,我不能陪着莺莺一起变老。”淮安叹了口气,开口道,“也许看上去不差几岁,可是,我还是想要比你大一些,否则,你恐怕会受到别人的污蔑。”
“是你就好,”柳莺笑得甜蜜,“淮安,欢迎回来。”
柳云槐等小辈,贴心地帮他们关好了门。
这也算是,拨得云开见月明了。
经此一战,别的不说,至少柳云槐和风邬宴之间的那层窗户纸,高低是要捅破了。
如果他们不主动捅破,杜子鄂可就打算一把火给他们扬了。
“你们折腾这么久,也算是有个好结果了,不像…”
正说着,周围传来了动静,几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狐狸。
杜子鄂有些嫌弃地把狐狸拽起来。
狐狸很快恢复了原型,是灰头土脸的胡安安。
与以往不同,现在的胡安安,脸上倒是多了一条疤痕。
应该是刚在被齐师的那道光给波中了。
“我…我知道,我没有什么脸面面对你们,如果你们想要对我做什么,那就做吧。”
胡安安失落地低下头。
风邬宴说道,“至少你刚刚,救了我们,和人类。”
“…”
柳云槐帮腔,“说的对呀!”
“?”
胡安安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半响才蹦出来了一句话,“你们两个,当真是天生一对儿。”
风邬宴与柳云槐都没有反驳这话。
说实话,现在他们都有些疲惫了,也不想要再去纠结胡安安在这件事情之中,多少是因为被迫,又多少是因为主动了。
或许…
以后她与他们都不会再有什么干系了。
“你们如果不准备追究我,我就走了。”
“你准备去哪?”
胡安安摊手,“妖管局我当然是呆不下去了,就看看哪里肯收留我吧,我想以后应该见不到了,毕竟我不想,和这样一个女人抢男人。”
柳云槐一听就炸毛,“我怎么了?”
“你太好了,我比不上。”胡安安摆手,“尤其是现在。”
“…会好的。”
“嗯,我知道。”
胡安安像是忽然换了一个人一样,似乎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悟一般,然后离开了他们。
柳云槐抬起头,正好看到了阳光升起来。
他们缓缓走到养老院的门口,柳云槐不免感慨,“出太阳了。”
“人间没有受到影响。”风邬宴淡淡开口,“不幸中的万幸了。”
楼下,仍旧有车马奔流。
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又好像全都发生了。
柳云槐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与风邬宴十指相扣了。
她淡淡地开口道,“就是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那么现在,你愿意醒了吗?”风邬宴似乎问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可是眼中却写满了认真二字。
柳云槐愣了一下,开口道,“什么?”
“我想你也应该忘了。”风邬宴淡淡道,“这里从来就不是一个养老院。”
他的手放在了柳云槐的太阳穴出,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力量涌入柳云槐的脑中。
——
柳云槐睁眼,屋外阳光正好。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自己的父亲好像…
“阿槐,起来吃饭。”
中气十足的男声,让柳云槐愣住了。
什么情况?
难道那不是梦?
她迷茫地走下床,却觉得记忆一点一点全都涌入了她的脑海里面。
风邬宴…
“爸?”
“上次多亏了你,否则,我说不定还要在那里纠结多久。”
淮安无奈地开口,“我之前被他们骗了,说是二十多年后,会有一场影响重大的灾祸,他们要我帮助妖族,我竟然信了,结果,一呆就是二十多年。
再后来,我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我没有脸再想办法回来,还是因为,你把莺莺带来了,我才觉得,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柳云槐的鼻头莫名有些酸楚,“你们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我记得。”柳云槐近乎是吼出来的,“我还记得风邬宴。”
“你肯定记得啊。”淮安一脸莫名,“他现在是妖管局的局长了,那天你们一起救了我,你忘了?”
“?”
柳云槐莫名有些尴尬,她还以为风邬宴当初对自己做的,就是消除记忆。
结果他这个法术有些拉,没有成功而已。
现在看来,好像误会大发了。
“去找他吧,不过他好像把你们之间的链接给断掉了,所以,看运气吧。”
淮安推了一把柳云槐,将她推出了家门。
又对她挤眉弄眼道,“虽然你爸我没什么文化,不过有一句话还是可以告诉你的,你妈不太喜欢那个女婿,但我支持恋爱自由。”
“…”
柳云槐总觉得,自己脱线。
眼前这个男人,至少要占一半的功劳。
不过…
她现在确实感觉不到风邬宴了,就好像,哪里空了一块一样。
柳云槐去了公司,却被告知杜子鄂出差还没有回来。
去妖管局,那里乱作一团,更没有人管柳云槐。
至于其他地方…
柳云槐也懒得去了,也许缘分这件事情真的很神奇。
现在的柳云槐,依然财迷,依然打工人。
她坐上公交的时候,却又看到了司机的的尾巴,
这年头,司机真是…
生活不易,多才多艺。
“我想,我又相信缘分了。”
柳云槐看着残破的公交,又看着面前的风邬宴,有些哭笑不得,她不由开口问道,“当时你说我该醒了,我究竟在做什么梦?”
风邬宴金色的眸子含着笑意,开口道,“也许是妖王的能力影响了你,你的梦有一半是真的,假的只有一点。就是,那里并不是什么养老院,也不是什么高楼。”
“那是哪里。”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风邬宴笑着说道,“不是公交,是另外的地方,你可以慢慢想。”
“可我不想想这个。”柳云槐握住风邬宴的手,她手腕上挂着一个手链,链子上,别着一根小小的羽毛,“我爸问你,什么时候回家里吃饭?”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