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鄂明显是在问风邬宴。
风邬宴嗯了一声,忽然察觉到什么,警惕道,“你今天开得什么车?”
“……”杜子鄂嘴角抽搐,“保姆车。”
“太夸张了。”
柳云槐吐槽,深以为然地拍了拍杜子鄂的肩膀,“有钱虽好,可不要贪杯啊。”
“…上你的车吧。”
几个人到达了照片上面的地方。
杜子鄂给拍照的线人结了钱,柳云槐一马当先地上前敲了敲房门。
“有人在吗?”
“您好?”
“没人我就进…”
他们已经做好如此阴暗潮湿的房子中不会有活人居住。
所以那个食梦灵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柳云槐敲门也不过是礼貌性地询问而已。
谁能想到,竟然真的有一个疲惫地中年人打开了房门。
风邬宴下意识站在了柳云槐身前,与中年人对视。
“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中年人有些不耐烦,像是被他们打扰了清梦一样。
“我们接到了群众举报,说这里有小孩子曾经遭受不好的对待,要我们来查看一下情况。”风邬宴很快编了一套说辞出来。
中年人打量着三个人的穿着打扮。
可以说是…
完全不一致。
“你们骗人能不能高明一些?”
中年人怒道,反手就准备把门关上,柳云槐却机灵得上前,笑着开口,
“您怎么知道我们是骗人呢,还是说,您纯属做贼心虚?”
好问题。
把中年人噎了一跳。
“他,”中年人指向风邬宴,“穿得乌漆麻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您对颜色的固有印象有点深呀!”
“那你,你好像没有什么毛病,还像一点社区人的样子。”中年人犹犹豫豫得,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在夸奖柳云槐。
不,这当然不是夸奖!
柳云槐脸上笑嘻嘻,心中马买匹。
不就是想说她穿得朴素,看上去像工资不高的样子吗,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拐着弯说更伤自尊了好吗?!
“最过分的是他!”中年人手指终于到了杜子鄂面前。
杜子鄂愣住,用手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地重复,“我?”
“对!就是你,社区的工作者怎么可能穿着打扮如此光鲜亮丽,还西装,买得起西装吗?”
噗嗤。
柳云槐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
钞能力你竟然也有失效的时候。
杜子鄂有些头疼地看了一眼柳云槐,试图用无声地眼神告诉她,快点帮自己编一个理由出来。
柳云槐咳嗽两声,义正言辞,“先生,您的刻板印象真的太严重了!不过有一点您没说错,他确实不是社区工作者,因为他是我们请来的律师。”
中年人冷笑,“呵,小姑娘骗人也要打草稿,你这样子是雇得起律师的,况且他的西装看上去可不便宜。”
好,有被冒犯到。
柳云槐努力地挤出假笑,“眼见不一定为真,你看着很贵的高仿,说不定就是二百块钱的高定。”
“?”
“哦,对不起,说反了。”
“……”
中年人到底败在了柳云槐的巧舌如簧之下,无可奈何地将几个人放了进来。
他们假模假样地在屋内搜索了一番,又问道,“看你这屋子的构造,是不是还有什么地下室?”
中年人闻声变了脸色,很快恢复如常,笑着说,“我也想要一个地下室,屋子里面东西太多了,真没地方放。”
他说话的同时,风邬宴展开了结界。
将中年人的声音隔绝在了外界。
柳云槐不解,“就算他在撒谎,你准备怎么做,把这里的地板撬开。”
“他没撒谎。”风邬宴摇头,“从你进门到如今,感受到一丝妖气了?”
柳云槐耐下心来感受,确实没有任何关于妖的气息。
“气息被刻意藏起来了?”
“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杜子鄂给柳云槐来了个牛的手势,柳云槐得意洋洋地受下。
杜子鄂接着自己的话茬问风邬宴,“从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你就发觉不对了?”
“嗯,他听到小孩受到虐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证明这里确有个孩子存在,可屋中没有任何一个与孩子有关的物件,所以…”
风邬宴找到了有问题的地砖,抬头盯着一旁的杜子鄂。
杜子鄂突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你不会是想让我?”
风邬宴点头,“不然你想让她搬?”
两个大男人不干活让柳云槐一个姑娘干?
那太丢面子了。
杜子鄂丢不起这人,只好屈尊降贵,与风邬宴一同抬起来了几块地砖,地下室的雏形就此显现出来。
柳云槐一马当先,拿着手电筒跳了下去。
嗯,就是这里。
记忆中,只要继续向前走,就可以看到那扇门了…
柳云槐小心翼翼地向前,在触摸到把手的时候,她的脑中突然如同一根针刺过一般。
她有些痛苦地捂着脑袋蹲下,风邬宴与杜子鄂担心地围上来。
“云槐,哪里不舒服?”
“不然我们先回去?”
“屏息,凝神,这力量伤害不了你。”风邬宴一如往常那般淡然冷静。
在短暂的关心后,是这样无情的教学。
虽说…确实有用啦。
柳云槐照做之后,很快从疼痛中抽离出来。
只不过代价同样不小,她像是刚从水池中爬出一般,痛苦的余韵尚未过去。
她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自己胸前的那丁点温暖。
红色的光包裹上了柳云槐的手。
杜子鄂大概猜出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他震撼地回头,“你竟然舍得给她那个?”
风邬宴的羽毛不是凡物,千年修炼尚且才得到如今一身漂亮的羽毛。
这丢了一根乍一看不打紧,可若是再想修炼出来,那就费劲了。
杜子鄂曾经提过想要一根掉下来的毛收藏。
被风邬宴一个白眼瞪了回去。
现在这是开窍了,知道哄小姑娘了。
“不然呢,给你吗?”
“…”
得,不欣慰了。
好在有吊坠的影响,柳云槐很快恢复了正常。
她有些艰难地开口,“我好像,又多了一块儿记忆…这记忆不属于我,也不属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