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们似乎，很喜欢管闲事儿。”
老头儿蓦然从轮椅上面站了起来。
柳云槐这才看清，他的两条腿虽然如同枯槁，却不像是人类腿脚的模样。
现在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小小的盔甲。
“你们还可以分清楚，现在究竟是幻境，又或者是真实吗？”
柳云槐皱着眉头，转头看向了风邬宴，小声吐槽道，“他好像有那个大病。”
“…确实。”
风邬宴竟然还出声赞同了柳云槐的想到。
总归他们也不是过来想要对幻境指指点点的，他们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个这个老头儿对殡仪馆那么感兴趣，同时又将尸体化成一堆骨头。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随时可以甩手走人，又何必在这儿和他纠缠？
风邬宴盯着老头，手中忽然金光盛起，向老头儿打去。
老头愣了一下，躲闪不及，身上竟然焦黑了一块儿。
他踉跄地退后一步，却撞上了桌子。
桌子晃晃悠悠的，它已经是这个家里最后一件家具了，显然吸引了众人全部的注意力。
不过更吸引柳云槐的，是桌上那摇摇欲坠的蜡烛。
蜡烛果然也不负众望，晃晃荡荡了半天，终于是倒了下来。
盖着它杯子不知道滚到了什么地方，可是蜡烛竟然还是没有熄灭。
不仅没有熄灭，蜡烛的火光点燃了桌子上面的所有纸张，散发出让人难受的异香。
柳云槐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走到风邬宴背后，小声说道，“如果非要找一个不正常的东西，有什么能比这个蜡烛还不正常。”
“不。”
风邬宴难得否定了柳云槐的想法。
柳云槐还在惊诧之时，就听到风邬宴淡淡地说出一个足够惊悚的事实。
“蜡烛是用人油做的，你之前也听过到。”
“什么？！”
柳云槐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听到过这么重口味的事情。
人…
人油？
人烧化之后，会有人油存在吗？
还是说…
柳云槐忽然想起来，他们在火灾的那个幻境之中，一堆邻居叽叽喳喳地说话间，确实提过那个老太太会被烧化的事情。
难道…
“你竟然还知道这个…”
“这么多年，你一直用这种蜡烛保证你苟活于世，每次地府觉得出了问题的时候，你都会找一个新的目标，然后将她炼成蜡烛，以应付过地府。”
风邬宴甚至没有询问老头儿的想法，他就是直接简单地说出了事实。
而老头儿也没有否定。
“你知道，现在你们破坏了我的计划，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我不会让你继续出去祸害其他人。”
风邬宴的青铜剑不知何时已经拿在了手上，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拿剑就冲向了老头儿。
老头儿似乎没想到风邬宴会如此激进，连忙躲闪。
可是仍然被劈中了身体的一部分。
老头并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是看着风邬宴和柳云槐，以及自己掉落的身体部位，忽然勾唇笑了一下。
“大限…大限到了吗？”
风邬宴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
“那位大人…他要复活了。”
老头念念有词地说着风邬宴和柳云槐听不懂的话。
“重振妖族，妖族，妖族终究会成为大势所趋。”
风邬宴打断了老头儿，开口道，“不会。”
“你放屁！”
老头儿这才终于有了反应，他瞪着风邬宴，眼神之中似乎有如同饿狼一样的光芒。
“同样都是妖族，你怎么就这么没有出息！”
“…”
老头冲向了风邬宴的面前，风邬宴却仍旧举着剑，老头儿不管不顾，即使剑刃已经完全没入了他的身体之内，他也毫无反应。
“你本应该带领我们，将人类彻底灭绝，又或是，让这些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人类，当我们的奴隶才对，现在倒好，你去帮了人类，那谁来帮我们，又有谁来带领我们走向以后。”
“没出息，妖族之耻。”
风邬宴对这些话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不是头一次听这些话，目前看来，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只不过老头儿说的一些问题，让风邬宴有些在意。
那位大人复活了？
究竟是谁？
“那位大人是？”
“妖王。”
这是老头最后说得两个字。
说完之后，他竟然生生在两个人面前，化成了一滩尸水。
就像是之前殡仪馆的那个老太太一样，只剩下了森森的白骨。
周围的一切，在他倒下之后，也没有任何变化，看来，应该只有这里，是完全真实的。
柳云槐松了一口气，但是为没有完全松。
她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并没有弄明白。
“我们好像还没有问，为什么他会放那么多香炉，还要送出去…”
风邬宴摇摇头，伸手拉住了柳云槐手腕，迅速向外跑去。
果然。
刚才里面只不过是一个房间，因为太过空旷，显得格外巨大。
从大门出来以后，竟然仍然有一个大房间，这里的地上堆积着一堆乱七八糟香炉。
在香炉上面，还挂了一张照片。
柳云槐一看脸都白了。
“嘶——”
柳云槐若有所思地开口，“这老头儿是不是暗恋我啊，为什么在这儿贴我的照片，还是黑白的，太晦气了，不对，他这是想要诅咒我吧！”
风邬宴沉默地将照片撕下来，烧成了灰烬，然后回头对柳云槐说。
“不是诅咒。”
“那是什么？”
“你刚才做了什么梦？”
柳云槐愣了一下，脸噌得红了起来，“就，就，有点奇怪的梦。”
“梦里面，你去烧纸了吗？”
“没有！”柳云槐的梦百分之九十都是闲来无事，只有百分之十，看了风邬宴的腹肌，这让她怎么告诉风邬宴。
风邬宴皱了一下眉头，将柳云槐的掌心拉起来，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莫名地图案。
“为什么你的妖力流失这么快？”
“嗯？你不是已经将我的水龙头关了吗？”
柳云槐和风邬宴同时陷入了迷茫之中。
还是风邬宴先一步反应过来，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想要对付圣月盟，还是需要吸食妖力，又或是，这次可以让你彻底变回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