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臻身上为什么会有沈教授实验室的东西?
他去偷的?
柳云槐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便走上前,从他手里接过那颗粒,认真研究了好半天。
“别看了,你看不出来的。”风邬宴拿了回去,继续道:“这是他杀了一只妖怪后,用妖怪的尸体研究出来的,可以让小妖听他的话,任由他摆布。”
啊这……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原以为一切都只不过是电视剧的剧情罢了,按道理来说,妖怪各方面实力都碾压人类,应该不可能被杀才对。
她眼里疑惑,风邬宴都看到了。
“妖怪也有弱点,尤其是这种刚刚成型的小妖,他们都是没什么实力的,轻而易举就能将其击杀。”
风邬宴边说边将手放到了脖子上,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看得柳云槐都起鸡皮疙瘩了。
“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人,怎么背后净干糟心事呢?”
听到她嘴里说出来的话,风邬宴微微愣了愣。
他想起沈星移在面对妖怪尸体时满面愁容的样子,还有他那跟妖怪一体的共情点。
他好像并不是一个坏人。
可是现在一切都还未察觉到真相,风邬宴没法把事实告诉柳云槐。
周琦见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抱起地上的“陈臻”,轻轻松松就往外面丢了出去
“别想那些糟心的事了,先来吃顿饭吧,把肚子填饱了,晚上才有力去找鬼沼。”
柳云槐还念着刚才的事儿。
“我不饿。”才刚刚说完她的肚子就咕咕的响起了一阵动静,声音大的像雷轰似的。
淦,好尴尬……
“又,又饿了……”她弱弱的说着,转过身猫着脚步往外走。
周琦见状,摇了摇头,他拧着眉退一步到风邬宴的身边询问:“您真的要带她去找吗?那地方可是……”有您不好的回忆啊。
但是他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风邬宴的眼神给制止了。
风邬宴:“过去的早就过去了,别再提了。我心意已决,不必劝了。”
周琦只好叹息一声,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了一句担忧的嘱咐,“那你注意安全。”
“好。”
其实这一次去也不光全是为了柳云槐,先遣的那几个红衣女人或许也有灵魂被绑在鬼沼。
那里有些风邬宴一直未能察觉到的秘密。
干脆就一次解决了吧。
念及至此,风邬宴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狠劲。
……
白日里没有再发生意外。
深夜很快就到来了。
天空中布满了乌云,将整个妖管局都笼罩着,气息阴沉得让人感觉凉飕飕的害怕。
柳云槐小心翼翼的拽住了风邬宴的衣服,耳边是呼啸而过的狂风。
他们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抬头一看,大门前尽是一片荒凉之地。
不远处的山上,有一座座小小的凸起,用脚趾头也能猜到,那是无数人的坟墓。
“怎么你怕了?”风邬宴挑眉问道。
柳云槐还以为他是在嘲讽自己,立马站直了身子,甩了他的衣角。
“笑话,我怎么会怕?”
但是话一刚刚说完,她的力气就又卸了下来。
靠,撑面子罢了。
平时遇到的都是小打小闹,正儿八经要面对点什么东西的时候,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嘛?
她才那么小年纪,还有大把大把的美好时光在等着呢!
风邬宴轻轻地勾着唇,笑了一声,从黑袍里面拿出自己傍身的菁月刃。
“怕就拿好。”
不拿白不拿!
柳云槐快速从他的手里面夺了过来,一脸正气的将它藏到了自己的衣服里。
“出发吧!”
二人相视点头。
却在刚刚抬起眸的那一刻,看见远处凸起的一小块,上面冒着幽幽的蓝火。
柳云槐全身一个机灵,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别怕别怕,那只不过是化学反应罢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让人不害怕啊!
风邬宴伸出手,将她的双眼轻轻蒙住。
柳云槐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脑袋都要昏的不行了,胃都快被甩吐出来了,身体才缓缓的跟随着地面的抖动,渐渐平息下来。
“呕……”
她干呕两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本来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不料才抬起头,差点又吐出来。
面前是一个黑色的大泥坑,表面漂浮着不少残尸碎肉,还有人光秃秃的肢体在其中上下飘动着。
空气中传来一股股腐尸的恶臭味,味儿比那垃圾场还要上头!
“靠,这就是鬼沼?”
风邬宴点头,单手指向远方,一个黑黑的点。
柳云槐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双眼顿时定在了那个点上。
那是陈臻的灵魂!
一团蓝色火焰,“唰”的一下,在他心脏处开始燃起,向周遭蔓延,而身后是一个残破法杖。
陈臻被荆棘的枝条牢牢缠绕住,无数带着火焰的黑色符咒爬满他的灵魂,在他的皮肤上肆意发展,扩大自己的领域,最后锁在他的脖子之上!
这些东西好似还有着自己的生命,不断缠绕缠绕……
像是一双双大手,掐得他喘不过气!
符咒涌入他大口呼气的嘴里,贪婪吸吮着他的精气,导致陈臻的灵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
而在他的身边,竟还有一个怪异的人在默默注视着一切。
起初这人是被一股黑雾笼罩着的,柳云槐越是看不清,越是费力地把脖子往前伸,想要看个究竟。
察觉到她的视线,对面的人,猛地抬头!
目光直视着他们时,柳云槐这才看清楚。
她不仅没有眼珠子,浑身上下的皮肤还都画满了奇怪的咒语符文,包括脸部都没有一丝空隙。
手中握着一根球状法杖,脚部像极了鸭掌,只有三个指头,勉强支撑着身躯,头部满是烧焦的痕迹。
整个躯体都只不过是一张冰冷的人皮,皮下是裸露的内脏,枯干的心脏被一团火焰包裹,时时灼烧着她。
陈臻被绑住的所有痛苦来源,都是她!
就在柳云槐打量得入神时,她举起手中的法杖,对准两个人,嘴角微微动着,好似在念着什么咒语。
下一刻,法杖对准柳云槐,射出一道令人胆寒的光线!
所触之处,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