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咔嚓——”
柳云槐听着隔壁传来的噪音,双手捂住耳朵,翻了一个身。
“滴答——”
“Duang——”
“烦不烦啊!谁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敲锣打鼓呢!”
柳云槐大吼一声,愤愤不平地坐了起来,一脚踹在了墙上。
墙…
墙裂了。
柳云槐沉默。
不是,这墙碰瓷儿吧。
她好好一个良民,虽然被当做了犯罪嫌疑人,但是思想积极,从来没有想过越狱这回事儿,是墙自己塌得,与她没关系!
嗯,就是这样!
柳云槐做完了心理建设,平静地走到床边,准备接着睡觉。
“嚯,女侠力气不错嘛。”
鬼东西感慨一句,从墙的两边来回穿梭。
“你要是能去隔壁还留在这儿的话,我就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痛苦。”
柳云槐双拳发出了咔嚓的声音。
鬼东西瑟缩着脖子飘去了隔壁房间。
结果,不到一分钟,就传开了惨叫声。
两声。
柳云槐掀被而起,走到墙的尸体前想要揍鬼,看到的却是…
杜子鄂。
“嗨,好巧?”
杜子鄂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难得语速快了一次,“不巧,我就是来找你的,快跟我走!”
说罢,拽着柳云槐的手就朝一个洞内走。
柳云槐愣了一下,疯狂挣扎。
“这是劫狱啊大哥!!”
她感觉得到这儿是杜子鄂的结界所在,否则这样大张旗鼓的劫狱,他们早就成为一个屋檐下的狱友了。
可是柳云槐不想无中生罪啊!!!
杜子鄂扭头,一脸莫名,“你不是已经把墙弄塌了吗,我以为你很积极!”
柳云槐:“……”
不,这是一场意外。
“你想不到法子也用不着劫狱吧,做文明守法妖不好吗?我相信清者自清!”
柳云槐义正言辞地说完,感觉自己身上好像闪耀着正道的光,以后死了都能烧出来舍利子的那种。
杜子鄂自顾自地拽着柳云槐向外走,嘴里嘟嘟囔囔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风邬宴那边可能有点等不及了。”
风邬宴?
柳云槐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就支楞了起来,心口好像被小小的火苗灼烧了下,“他怎么了?”
“能力失控,周琦说只有你可以救他,如果来不及的话…”
柳云槐瞬间跑到了杜子鄂前面,“来不及会怎么样。”
“他会被自己的能力吞噬殆尽,然后周而复始地经历这种事情。”
二人在地洞中跑了一段距离,一身灰尘地从地下道中爬出,眼前就停着杜子鄂的豪华超跑。
柳云槐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坐上去,催促道,“那还不快点去!”
杜子鄂吐槽,“刚才磨磨唧唧的是谁?”
他挥手,一只小老鼠跑到了他的跟前,幻化出了人形。
“去跟老周说一声,人我劫出来了,后续让他处理一下。”
小毛孩儿点头之后,跑车卷起灰尘,扬长而去。
路上,杜子鄂简单地与柳云槐说了这场闹剧的来龙去脉。
胡安安当时将风邬宴的地址告诉周琦后,周琦心急如焚地找杜子鄂,得知柳云槐还在局子里面关着的时候,差点两眼一黑。
然后杜子鄂就带着一群老鼠精过来挖洞,效率惊人。
“不过没有你那一脚效率高。”
“你会挖洞?”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我们又不缺老鼠精,我出手干啥?”
“……”
柳云槐深呼吸,将揍金主的想法收了起来。
“他的能力为什么失控?”柳云槐继续询问,“他…遇到危险了吗?”
“胡安安什么也没说。”杜子鄂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车驶向荒无人烟的郊区,风声呼啸,像是恶鬼咆哮一般。
“周琦也不清楚,只能等风邬宴醒了,让他自己告诉你。”
柳云槐抿唇,沉默地坐在旁边,不再说话。
半响之后,哗啦啦的锁链声响起,两个人才反应过来。
“手铐怎么没开!”
杜子鄂记得自己带了一个精通开锁的小妖。
柳云槐眨眨眼睛,表示自己比他还想要知道这件事儿。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小妖被你屋里的鬼吓傻了,不过你成天跟着风邬宴,一身正气,哪来的鬼?”
“刚死,跟着尸体一起过来的。”
“那他不就看到凶手了?”杜子鄂激动,“早说就不劫狱了!”
柳云槐摇头,将下午得到的信息与杜子鄂共享一番。
杜子鄂听后若有所思,又瞥了一眼柳云槐的手铐,淡定道,“警官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了,至于手铐,一会儿你放风邬宴身上就断了。”
风邬宴身上的火,属实不是一般金属可以承受的。
仓库很快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柳云槐刚走到门口,便感受到了一股热潮。
她深呼一口气,大声喊道,“风邬宴!”
无人理会,灼热的空气导致柳云槐难以上前。
她焦急地又吼一句,“风邬宴,没死就应一声!”
“没用的。”杜子鄂在她身后停下,“反噬到这种程度,他的五感应该已经封闭了,听不到看不见,我们进去。”
杜子鄂说罢,直直往仓库走,却被柳云槐一把拉住。
“你能承受住这种温度?”
杜子鄂沉默一阵,拍了拍柳云槐的肩膀,说道,“拜托你了。”
他确实难以招架风邬宴这横冲直撞,不分敌友的妖力。
整个妖界,大概也没有几个可以承受。
面前的柳云槐却是个例外。
“我知道。”
柳云槐沉声答应,深吸口气,步伐坚定地冲进着没火的火海。
她在屋子中间找到了风邬宴。
不同于平常那副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此时的风邬宴脸上,带着几分迷茫与彷徨。
好像…很脆弱的样子。
柳云槐一步一步靠近他,他像是感受到了灼烧中的一抹冷意般,下意识向柳云槐靠近。
柳云槐吞口口水,不合时宜地想着…
妈耶,不愧是美人,脆弱的时候,美丽值会比平常高十倍!
“风邬宴,醒醒。”
柳云槐轻轻揽住风邬宴,手指插在风邬宴的发间,轻轻安慰着,“醒醒,是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