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重男轻女害死人。
柳云槐心里默默吐槽，顺便想起来了之前囡囡的奶奶。
只能说有些人如果稍微大方一些，很多事情压根就不可能会发生。
柳云槐瞥了一眼老太太，什么也没有说。
风邬宴皱皱眉头，问道，“你是不是把那个小女孩儿给害死了？”
“不是我！”
老太太突然激动了起来。
柳云槐知道这反应是因为什么。
自己一直隐瞒的事情背包戳穿了，能不激动吗？
老太太近乎尖叫了起来，“不是我！跟我没有关系！跟季林也没有关系！都怪那个女人，都是那个死女人，她非说生孩子太痛苦了，她不想要再生一个，凭什么，她凭什么让季家绝后！”
风邬宴没有阻止老太太发癫，只不过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很快，房间里面传来了异样的响动。
老太太神色一变，跑到了衣柜里面，抱出来了一团烂肉。
“乖乖…乖乖不怕，吵到你了是不是，都怪太奶奶…都怪太奶奶…”
那一团烂肉逐渐在老太太的怀里面失去了动静。
柳云槐眉头紧锁，似乎是想要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她上前了一步，老太太就如同护食一样，把这团东西护得更紧了。
“你干什么，不要过来！滚开！滚开！”
虽然只有一眼，可是柳云槐也看到了，那一堆血肉之中，还有许多小小的白骨。
柳云槐似乎猜到了什么，她大声地质问着，“你还说你衣柜里面没什么？！如果是这个东西在响动作祟，你又不让我们动他，让我们怎么解决！”
“肯定不是他在作祟，你们什么都不明白，你们什么都不明白！”
老太太都这么激动了，如果柳云槐再不清楚为什么，那就显得过于傻了。
“这是季夫人没有生出来的孩子对吗？”
老太太忽然愣住，半响之后才低低地笑了出来，“被你发现了…不错，这就是那个女人生下来孩子…真是可笑，我花了大价钱，才让医院的人透露出来，这是个男孩子，可是那个女人呢，明明都快要生了，明明都不差多少天了，依然找了一家黑心医馆，把这个孩子拿掉了…”
“我赶到的时候…我赶到的时候，就只看到了这一团，我打她，骂她，可是有什么用，我的孙子会回来吗？”
就老太太这种疯癫的程度，柳云槐不难想象，那个时候都季夫人，为什么会执意成那种程度。
宁愿在那种时候去流产，宁愿将自己的孩子扼杀在肚子中，也不愿意向这个老太太低头。
可是…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这么有骨气，为什么季林还能有一个儿子？
这个老太太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女人心甘情愿为他们生了一个儿子？
“你既然都知道你太孙子不会回来了，为什么还要把这一坨…肉给带回来放在柜子里？就不怕晦气吗？”
“你骂我太孙子晦气？！”
“…”
不然呢？
虽然婴儿确实无辜，可是这本来就没有活。
一个从拿出来就是死物的存在，被一个老太太在衣柜里面存放了这么久。
从头到尾都透露着晦气两个字。
不过老太太一副气愤的样子，分明是在说柳云槐不懂她…
不过柳云槐本来也不怎么想懂她…
一个人疯也就算了，难道还要拽上所有人和她一起疯吗？
“他已经是死胎了。”风邬宴淡淡道，“而且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人气儿，作祟只不过是阴魂的本能，可是你既然把他锁在这里，一定不是因为你想要一个孙子，否则你有了太孙子之后，只管将这东西扔了就是。”
“它到底是什么！”
地面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那团烂肉再次蠕动了起来，从老太太的胳膊上跳下来，向柳云槐的脚边蠕动。
柳云槐嫌恶心，差点一脚给踹开。
还是老太太拼了命一样扑到烂肉面前，“不要去…不要去，不准再去找它了，我不允许你再去找它，啊！！”
老太太忽然被弹开了，那团烂肉消失在了房间中。
竟然可以从风邬宴的结界中跑出来。
这团烂肉的修为倒是比他们想象中的高一点。
老太太想要理由去找那团烂肉，被柳云槐抓住了，她开口有些生气，质问道，“你把一切的事情都说清楚，否则我们立刻把你的…太孙子杀了。”
“不要…不要。”老太太似乎终于明白了，现在谁才是主宰一切的人，她终于向两个人袒露了心扉，
“我都告诉你们…那个女人不愿意再给季林生一个孩子，我很生气，我想季林也很生气，所以才会不让她来见我…”
柳云槐高低有些无语。
本来以为季林也是个渣男，不过现在看来，季林这个人应该还算是有点良心。
什么叫不让夫人去见这位老太太。
分明就是不让这个老太太去见夫人。
说得倒是挺好听，建议这个哥们儿可以出一本高情商说话指南。
柳云槐心里的吐槽从未结束。
这个老太太仍然在说着什么，“我，我只不过是想要季家久个种，让季家不绝后而已，结果，结果这一年，我们家的运气不好，一定是怪那个女人，她是扫把精，都怪她诅咒我和季林，我们才会出车祸的！”
“一定是这样，都是她的错…”
“我说过了。”风邬宴打断了老太太的话，老太太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一个鬼胎是晦气之物，你留着那个东西，家中的运势一定不会好到哪去。”
老太太满脸写着怀疑。
想来也是。
谁愿意相信自己一直供养着的东西，其实是个扫把星。
老太太颓靡地低下头，开口道，“我那时候快要死了，但是我看到了，看到一红一白两个小人…他们说是地府的人，说要过来带走我，除非我答应他们的要求…”
红白双煞？
柳云槐和风邬宴登时感觉有些无语。
早知道上次就不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了。
谁能想到这两个小东西做的孽，竟然这么早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