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肖没有说话,“爹,我们不该是这样的,我们感受得到,你那么爱我娘,这就够了,以前她不知道,现在也一定会知道的,她肯定也会原谅你的,毕竟,她也那么爱你”。
越肖没想到越硫月会说出这样的话,一脸的惊愕,“硫月,你……”。
“我从来都是这么善解人意的,而且,我以后可还是要靠你来奋斗的,虽然我自己也可以。”
“谢谢你,硫月”。
越硫月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她总觉得真正的越硫月大概的希望的就是这样一个结局,即使她看不到了,也总会有人帮她实现。
占下了别人的东西,不管是她愿还是不愿,这一切都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那么至少有些事该给人一些安慰才行吧!
灵犀急匆匆的跑到自己的屋子,之前越肖给了灵犀一个药箱,里面都是一些伤药和金疮药,对恢复伤口很有帮助,越硫月也没有受伤,所以就一直放着没用,以至于都被灵犀给收了起来。
费了好大的劲,灵犀才从柜子里把药箱给拿了出来,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姚大夫,不是说女子的脚不能被别的人看吗?”。
姚客在给越硫月看脚,正聚精会神的时候越硫月突然冒出这一句,噎得他咳嗽了几声,他抬起头来看着一脸好奇的越硫月。
“越硫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现在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吗?”,姚客无奈。
越硫月想了想,“我,我想这个怎么了,不是很正常吗?我好奇啊,书上说的不都是这样吗?”,虽然是她以前看的小说。
“可以,我是大夫,没有必要避讳这些,但是在宫里就不行了,宫里的女子在处理这种伤口的时候都有专门的女官,所以也不存在有男女避嫌一说,可是我们越府就只有我一个大夫,而且,别人请我去,我还不去呢?你个小丫头,话还挺多”。
越硫月没有说话,就只是嘻嘻的笑着,姚客睨了她一眼,继续给越硫月处理伤口。
灵犀拿着药箱走到屋外,里面安安静静的,她踌躇了一下,然后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径直走到了内室,就看见姚客正蹲在地上给越硫月处理伤口,一旁的板凳上面放着些带血的碎片。
扑通一声灵犀就跪了下来,“小姐,灵犀应该把碎片打扫干净的,现在还害得小姐受了伤”。
原本越硫月是听见了灵犀进来的声音,也没有多休息,因为姚客正在给她把脚里的碎片给拔出来,可是不曾想灵犀居然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就先跪了下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起来”。
瞬间,越硫月的脸色就冷了下来姚客也是看着灵犀,然后继续转身回去拔碎片。
“小姐,是灵犀的错”。
灵犀跪在地上,满脸的愧疚。
闻言越硫月的脸色更沉了,“我让你起来,你还知道我是小姐,却不听我的话?快点,看着心里不舒服得很,我之前跟你说的话看来都是白说了”。
不管这是一个什么时代,有怎样的尊卑之分,但是她却是一个在现代文明社会生活了那么久的人,对于那些动不动就跪下的规矩,她也实在是难以忍受,所以,在灵犀来到越硫月身边没多久,她就跟他们所有人都说了。
跪礼就免了,但是也不能给别人抓着把柄,她倒是不会有事,毕竟她是主子,但是她手下的人就不一样了,所以她让他们在她的院子里,给她点个头或者是躬身行礼就可以了。
见越硫月是真的动气了,灵犀这才站了起来但是却一直低着头,走到姚客身边,把带来的药箱放在了凳子上。
“姚大夫,这里面都是一些金创药和伤药,我放在这里了”。
越硫月依旧冷着脸,灵犀瞥了她一眼,可是越硫月没有看她一眼,灵犀沮丧的低着头,转身就要走出去。
“我饿了”。
她才走出去没有几步,后面就传来了越硫月依旧冷冷的声音,但是却不像之前的那样让灵犀觉得难受。
她回头头来看着越硫月,只是越硫月已经把头转过头去,低着看向自己的脚,没有再看她。
须臾,灵犀暗暗的笑了起来,“是,灵犀马上就去准备”,然后便转身走了出去,她出去之后,越硫月的脸上也杨起淡淡的笑。
“好了,差不多了,现在就只差把药敷上,包扎好就可以了”,过了许久,姚客在站了起来,一只手拿着小剪刀,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脖子,“哎呦,我这把老骨头,累死我了”。
他的语气尤其好笑,就好像是在抱怨些什么,故意说给越硫月听,可是却隐含着淡淡的笑意。
“那姚大夫你回去吧,既然都处理干净了碎片,等灵犀来给我敷药就可以了,今天总是麻烦你过来,多谢了”。
越硫月怎么会不知道姚客话里的意思,姚客是想让灵犀来给她敷药,以缓和她们两个刚才紧张的关系,越硫月终于知道越肖为什么对姚客是那种高于主仆,胜似亲人的感觉了,姚客内心细致入微,也值得别人这样对他,所以便顺水推舟随了他的意,而且也并没有什么大碍的,她自己都可以处理的。
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姚客也点点头答应“药是一定要敷的,你知道吗,还要好好包扎,不然之后留下疤痕了,你可别怪我,这些药都是一些上好的药,很有效果的,对了,不准下床”。
“用没有受伤的那只脚跳着走也不可以吗?我想去外面晒晒太阳”。
看着他严肃的样子越硫月就想要捉弄他一下,姚客闻言,眉毛一挑看着越硫月,越硫月开心的笑着,姚客才知道自己是被捉弄了,冷哼了一声。
转身拿起自己的药箱就径直走了出去,越硫月便直接大笑了起来,姚客脚步停了一下,然后加快脚步的走了出去。
彻底没有声音之后,越硫月才停了下来,她转过头看着窗外,阳光淡淡的别云遮掩着,从云层里漏出几缕微光,微微徐徐的吹着,她现在坐在床上才感受到。
她都有好几天没有出过门了,本来还好好的,现在就真的只能待在房间里从窗户里看世界了。
收拾了自己的情绪,越硫月伸手过去想要把凳子上放着的药箱拿了过来,她现在一只脚放在板凳上,她又想要往前伸出手去想要拿药箱,整副画面看起来怪怪的。
终于越硫月还是把药箱拿了过来,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累死我了”,然后她打开了药箱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的,还好还好上面都写着名字,不然她还真的只能等到灵犀来给她上药了。
她拿起药来,左右踌躇着,发现这个角度简直刁钻得可以,没有办法,她只能把脚抬了回来,两只脚盘腿坐着,受伤的脚放在上面,这样也确实容易多了。
不过幸好没有其他人在,不然看见越硫月的这样样子,只怕更是大跌眼镜。
仔仔细细的上好了药,越硫月拿起纱布,一圈一圈的把脚包好,等到最后一切都完工的时候,她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些虚汗,汗水濡湿了她的鬓角,发丝贴在她的额头上,脸颊,现在闲下来,她才觉得黏黏的不舒服。
她现在特别想出去,现在这个样子,灵犀一定不会同意让她洗澡的,既然如此,她就想吹吹风。
趁着灵犀还没有来,越硫月立马就想去实行。她有些艰难的把床下的鞋子拿起来穿上,另外一只受伤的脚想想便不穿了,直接就站了起来。
避开地上的血迹和碎片,这满屋苦涩的中药味闻得她头脑发昏,只是她才看看站了起来,就踉跄了一下,大概是因为睡了太长的时间了,有些不适应。
越硫月扶着墙壁,轻轻的往外面跳去,蹦蹦哒哒的,一头未梳理的长发竟也异常柔顺的披散着,随着她的跳动晃来晃去,身上的一件薄纱外套亦是如此,衬得越硫月的背影清丽,纤瘦。
打开门之后,外面的空气迎面而来,微风环绕,发丝衣角翻飞,越硫月看着外面的风光明媚,淡淡的笑了起来。
她单脚站着,另外一只脚轻轻的靠着脚踝点在地上,被曳地的衣裙给遮住了些,说是不仔细看,也根本发现不了。
没有过多停留,越硫月直接走了出去,不过身体有些不平衡所以也是越发的小心,须臾,便来到了石桌面前,二话没说越硫月就直接坐了下来。
一直撑着的脚也终于歇了一下,一个二郎腿,越硫月把受伤的脚搭在另外一只脚的膝盖上,还把裙摆拉过去盖上,翘二郎腿本来就已经不合规矩,被别人看见了还指不定会怎么说她呢,这样盖起来,至少没有那么明目张胆。
果然吹吹风之后,越硫月觉得心情舒畅多了,四周吹来的都是花园里飘来的花香,让她觉得好生安逸。
等着等着,便有些乏了,灵犀也一直都没有来,趴在桌子上,越硫月眼眸无力的耷拉着,渐渐的实在是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袭,她直接闭上了眼眸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天气似乎都知道了越硫月在睡觉,太阳被遮住了,但是依旧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微风吹起她额前的细发,露出她如玉白皙的面容,即使是在睡梦心里,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