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恩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的抬起头,“父皇,儿子和凌小姐一见钟情情难自已,还请父皇成全了儿子和凌小姐吧!”
凌殊悦都没想到陆淮恩竟然以退为进了,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三公主上前问道,“凌小姐,我只知道未来的大嫂是凌家小姐。”
“七弟身边这个,又是哪家的凌小姐?”
“这京都还有第二家姓凌的吗?”
凌姓本就孤僻,姓凌之人少之又少,基本都是凌殊悦家的旁系,这话无疑把苗头只想了凌殊悦。
凌殊悦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这位是我二叔家的庶女,据我所知,我这位堂妹是在皇后娘娘举办百花宴那日,认识的慎亲王。”
“现在细细想来,当日她从百花宴回来之后,嘴里一直念叨着慎亲王,还时不时地过来打探我对慎亲王的想法,原来是自己看上人家了。”
宣慈帝这才想起来这么个人,当日凌殊悦摒弃太子,和陆淮恩明珠暗结的传闻就是从这个女孩嘴里传出来的。
凌雨欢也反应过来了,“皇上,民女的确新月殿下已久,所以才会情难自已的,臣女愿意入慎亲王府,做一个最低等的通房丫头,只愿能陪伴着殿下即可。”
以退为进,真是被这对狗男女玩儿得明明白白的了。
说是做通房丫头,她那身份在那摆着呢!
哪怕是跟凌殊悦不对付,她也是凌将军的亲侄女!
岂能当个通房?
在场的人无疑不露出鄙夷的神色,三公主倒是直接,“凌姑娘真会说笑,若是让你入了慎亲王当一个通房,那传出去岂不是说我父皇对功臣忌惮,有益打压凌将军吗?”
“公主殿下,民女没这个意思。”凌雨欢咬紧了下唇,满脸不甘的看一下三公主,
陆淮恩磕头,“父皇,儿子选王妃那日,不过是母妃和母后随手一指。”
“儿子的两位妃子都是极好的,只是感情之事却是强求不来的。”
“父皇是最疼儿子的,儿子可否用父子情分求父皇一个恩典,把欢儿赐给儿子?”
想起陆淮恩自有在自己身边长大的温情时刻,宣慈帝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开始衡量利弊。
若是棒打鸳鸯,这件事情传出去,对凌家的名声有损。
凌殊悦以后是要嫁给太子的,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若是成全了他们,又不甘心。
见宣慈帝面容有所松动,凌殊悦心知,他这是打了要把凌雨欢的心思了。
现在不过是在衡量给个什么品级。
给个侧妃的位置,他心里是不甘的,凌雨欢虽然跟凌殊悦沾亲带故,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俩人并不对付。
一个没有什么身份背景的庶女,入亲王府当侧妃,岂不是打了王妃的脸?
但是,当个通房、侍妾似乎又不和身份。
就是这种高不高低不低的身份,着实让他有些难办。
凌殊悦好站了出来,温温柔柔的看着凌雨欢,“你,当真愿意只当一个通房丫头?”
凌雨欢说出去的话,自然是不能收回的,含着泪珠点头,“姐姐,我从小就看着大伯和大伯母伉俪情深,心里不知道多羡慕。”
“所以就想着跟自己心悦之人在一起,不求名分,只求一腔真心。”
“哎!”凌殊悦装模作样的长叹了一声,跪在了宣慈帝的面前,“皇上,臣女被凌雨欢的一腔真心打动了,只是凌家的姑娘是断然不能给人做通房的。”
“可是无媒苟合又着实败坏了家族名声,侍妾和侧妃的名头是配不上的。”
“臣女回去就让家父把凌雨欢的名字从凌家族谱上剔除出去,这样她就不是凌家的女儿了,做个通房倒也合适。”
“若是皇上想要成全这对苦命鸳鸯也就不必为难了。”
“若是皇上不想要成全他们,那也不用顾及凌家的颜面。”
宣慈帝缓缓睁开眼睛,充满赞许的望向凌殊悦,“你这丫头,朕很喜欢,做事果决,懂得为别人考虑。”
再看看自己底下的这些儿女,没有一个真正为自己考虑的。
都说凌家军喜欢这个女儿,跟眼珠子一样宝贝着,若是她的女儿也能如此大方得体,懂得从自己的角度考虑,那他自然也会当眼珠子一样捧着。
凌殊悦起身,推到了陆昭珩的边上。
陆昭珩瞥了她一眼后,依旧没有说话,而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这个凌殊悦,实在是太狠了。
开出族谱,代表着凌雨欢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与凌家无关。
更重要的是,女人被开除家谱,等于被当街扒了衣服,翻来覆去的给被人展示。
是莫大的羞辱。
因为开除家谱都是做了令家族蒙羞的事情,女人能做什么事情被家族蒙羞啊?
还不是不知检点吗?
“皇上!”凌雨欢刚好开口哀求。
宣慈帝就不耐烦的皱紧了眉头,“你在春闱上犯下大错,开出家谱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更何况一个是最卑贱的,用开除家谱换一个进入王府的机会,不亏!”
凌雨欢瘫软在了地上,从此以后,她就是慎亲王府一个最低等的通房丫头,甚至不比在皇后宫里。
在皇后宫里平日虽然受到折磨,可却吃穿不愁。
王府里最低等的通房丫头,若是不得宠了,可是连普通的婢女太监都能踩上两脚的。
她恶狠狠地看着凌殊悦,却不敢言语半分,生怕触怒了天威,在受到什么更重的责罚。
宣慈帝被闹腾了一会,只觉得身心俱疲,于是起身愤然离去了。
众人悉数散去,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凌殊悦只觉得骇人听闻,她甚至都没想明白,陆昭珩到底是用什么方式给陆淮恩下药的。
又是从什么途径得知了,他的锦囊里面随身携带着那种见不得光的丹药?
这个男人简直太恐怖了,凌殊悦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陆昭珩的布局比她缜密,比她周全。
她只想到个给凌雨欢下药扔到营帐中去,却没想到这件事的关键在陆淮恩身上。
若是他坐怀不乱,计划不就乱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