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春菊忙不迭的按住凌殊悦的手,“姑娘,不可啊,若是你把我们俩治好了,还有什么证据去跟太子告发?”
“您快去,我们就是你活生生的证据!”
翠竹也反映过来了,跌跌撞撞的爬过来,意图把凌殊悦推出藏书阁,“姑娘,我们没什么大事!”
凌殊悦决绝的打掉他们两个手,手持银针扎入到她们的虎口处,“不是什么狠辣的毒药,不过就是些让人腹痛难忍的草药。”
“但是,我不能看着你们遭这份罪!”
重活一世,她想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身边的人,尤其是两个把命都搭给自己的丫头。
凌殊悦不断的调整着针的深浅,直到看道春菊的神色有所缓和后才敢长吁一口气。
翠竹吃的更多,也更严重,浑身滚烫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凌殊悦在她的虎口、丹田周围分别施诊,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缓解了她肠胃的痉挛状态。
翠竹的脸色惨白如纸,缓和下来之后就拉起春菊,“走,我们去找他们算算账!”
“这东西还好是咱们两个吃了,若是姑娘吃了,后果不堪设想!”春菊心有余悸的擦着眼泪。
姑娘懂医术,所以能第一时间缓解她们的症状,并施诊制止她们腹中的绞痛,若是姑娘吃了这一碗桃胶,她们两个一点医术都不懂的丫鬟又该如何应对?
思及此,春菊就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凌殊悦擦掉额头上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汗珠,“你们两个是待我受过了,这件事情的确应该找太子辩驳一下,不过我觉得她们既然敢对我们下手,应该是给自己留了后路的了,搞不好还要反咬我们一口。”
翠竹忙松开了春菊的手,“姑娘,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任由她们胡作非为吗?”
“两个卑贱的侍妾,倒是敢害到主子头上了,还有天理吗?”
看着翠竹义愤填膺的样子,凌殊悦心疼的拉过了她们两个的手,“我还没有嫁入太子府,算什么主子?”
“不过就是个将军府的姑娘。”
“皇后身边的婢女,虽然没有官品在身,却也要被臣子高看一眼的,她们无所顾忌还真正常。”
春菊长叹一口气,“姑娘,那我们怎么办?难不成真的吃下这哑巴亏不成?”
凌殊悦沉吟了片刻,朝着她们两个勾勾手指,“你们过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一番耳语过后,翠竹用力的拧了一下自己大腿里的软肉,随后一边哭一边跑了出去,“来人啊,来人啊,准备车辇,姑娘昏倒了,快,准备车马!”
不是,这也太快了吧?
她话音刚落,翠竹就开始执行了?
眼看着凌殊悦还没躺下,春菊就开始催促了,“姑娘,快躺下,千万别醒·。”
凌殊悦只能躺下……
这俩丫头,衷心的比她自己都上心。
翠竹的大嗓门果然好用,不一会喜公公就匆匆而来,“凌姑娘这是怎么了?杂家去给凌姑娘传太医!”
“不必了!”春菊挡在了凌殊悦的前面,“我们家三爷就是神医,太子的病都是我们家三爷治好的,我们姑娘可用不起您府上请来的太医。”
“公公若是得空,倒不如查查为什么我们姑娘吃了太子府上的桃胶就晕厥了吧!”
喜公公被这话说的哑口无言,吃了他们太子府的东西晕厥了,所以不信任他们太子府请来的太医还真是合情合理。
只是这桃胶是哪来的?
喜公公给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神,小太监忙用帕子把那碗和勺子都包裹了起来。
翠竹此时已经叫来了门口等着的小厮,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昏迷不醒的凌殊悦抬了出去。
春菊朝着喜公公恭恭敬敬的行礼,“公公,我们凌家也算是太子殿下的人了,还有月余姑娘就要嫁入太子府了,希望公公能转告殿下,给我们姑娘一个交代。”
“那是自然,杂家这就去回禀太子殿下。”
目送凌家的人离开后,喜公公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住,“这桃胶从哪来的?”
身后的小太监怯生生的说道,“师父,这是……这是……冰洁姑娘亲自熬的,本想送给殿下,但半路碰到了凌姑娘。”
“师父,能是冰洁姑娘下的毒吗?她送完后,还特意跟咱们府上的人报备了。”
喜公公冷笑了一下,“报备?就是告诉大家她心里没鬼,这不是此地无银是什么?带着那碗勺,跟杂家去见太子吧。”
“是。”
……
太子府,正殿。
陆昭珩看着喜公公一点点的用各种银质的工具检查装过桃胶的漆器。
并无异样。
喜公公犹豫了片刻,把银针拿到了太阳底下,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看到了上面斑驳细微的黑色点点。
他叫过一旁的小太监,小太监确认了半天才看到上边的痕迹。
喜公公长叹一口气,低眉顺目的走到了陆昭珩的身边,“殿下,杂家老眼昏花了,浪费了些时间,不过还是看到了上面的蹊跷。”
“这碗桃羹的确有毒,只不过用量极少,不易察觉。”
陆昭珩沉默不语,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浸之中。
他那张俊俏的脸庞,仿佛能冷的淬出冰来。
喜公公只能继续说道,“冰洁知道府上的规矩,给凌姑娘送完吃食之后,还特意去内务处登了记。”
“眼下也吃不准这毒到底是谁下的,可需要把冰洁姑娘叫过来,细细盘问一番?”
冰洁是皇后的人,没有皇后受益,她怎么敢下毒?
皇后又是陆昭珩的生身母亲。
喜公公小心的打量着陆昭珩的神色。
终于,陆昭珩放下了手里的折扇,冷冷的开口,“去找个太医,好好查一查这是什么毒,然后如法炮制的给我做一碗桃羹来。”
“殿下的意思是……”喜公公吩咐了手下的小太监去请太医,随后试探性的问道。
“你觉得凌殊悦会给自己下毒吗?”陆昭珩反问。
喜公公心里吃不准,“老奴眼下灰尘迷了眼,一时间还真辨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