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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婚宫变
苏璎的声音轻柔,成功让太子眼中的杀意稍稍收敛。
“太子妃说得是。”
太子冷冷挥手。
“来人,送林小姐回府,请太医好好诊治。”
林若淑被拖走时,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苏璎。
她嘴唇蠕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侍卫迅速捂住嘴带离。
东宫喜房内,红烛高照,映得满室生辉。
苏璎端坐在铺满红枣、花生的喜床上。
凤冠上垂落的珠帘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在烛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那顶足有八斤重的凤冠压得她脖颈发酸,却不敢有丝毫异动。
屋内站着四名身着桃红色宫装的宫女,门外更有侍卫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与脂粉混合的气息,让苏璎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太子妃娘娘,请用些点心。”
圆脸宫女端着描金漆盘上前,盘中摆着几样精致点心。
那宫女约莫二十出头,眉眼弯弯看似和善,可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春茶扫了一眼,见今日的餐点出奇简单,不过是一碗清汤配着几片苹果。
“我家小姐近日脾胃不适,况且从小就不能食苹果。”
春茶上前半步,声音不卑不亢。
“不如让奴婢去小厨房看看可有温补的点心。”
那宫女脸上浮现为难之色。
“这…小厨房杂乱,还是让奴婢去吧。姐姐留在娘娘身边伺候便是。”
盖头下忽然传来一声轻笑,苏璎纤指微抬,只掀起盖头一角。虽只露出半截下巴,那抹朱唇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怎么,本宫连这点体面都没有?”
宫女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所慑,膝盖一软跪了下来,额头抵在织金地毯上。
“奴婢不敢!娘娘恕罪!您这盖头……”
苏璎冷哼一声,指尖一松,红绸垂落,仿佛从未被动过。
“春茶,你去。”
短短四个字,掷地有声。
春茶福身应是,转身时袖中似有银光一闪而逝。
苏璎盖头下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她知道,计划已经开始了。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春茶端着新备的描金漆盘回来。
盘中枣泥山药糕莹润如玉,杏仁茶蒸腾着袅袅白雾。
“娘娘,这是现做的点心,最是养胃。”
春茶将漆盘置于案几,食指与拇指轻拈起一块糕点,从盖头下递进去。
苏璎垂眸,见那递点心的正是约定好的食指,接过时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顿。
暗号既对,事已成。
糕点没吃几口,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请太子妃娘娘移步正殿,行合卺礼!”
司礼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厚重的房门。
苏璎整理好衣裙,搭着春茶的手端庄地走出房门。
凤冠上的珠帘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遮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
正殿内张灯结彩,宫灯将大殿照得如同白昼。
太子一身大红喜服金线滚边,腰间玉带缀满明珠,正与满座宾客推杯换盏。
殿中丝竹声声,觥筹交错间,太子虽然面带笑容,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太子妃到——”
司礼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笙箫之声。
太子转眸望去,见苏璎凤冠霞帔立于殿门。
他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执起缠着红绸的玉如意向她走去。
“爱妃可让孤好等。”
太子将如意另一端递到她手中,指尖在绸缎遮掩下暧昧地划过她腕间。
那触感让苏璎后背一阵发寒,好不恶心。
殿内顿时响起阵阵喝彩,姜相捧着酒樽朗声道。
“老臣贺殿下得此佳偶!”
穆尚书等人纷纷举杯应和。
司礼太监甩开朱红礼单,朗声高宣。
“一拜天地——”
太子携苏璎转向殿外。
庭院中三十六名乐工齐奏乐,礼炮九响震落枝头海棠。
苏璎俯身时盖头虽未掀,余光却瞥见姜相正与穆尚书交换眼色。而西侧珠帘后空着的席位。
本该是靖王的位置,此刻唯余一盏冷茶。
“二拜高堂——”
转身刹那,苏璎听见太子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
座中宾客贺词如潮,却遮不住远处隐约的马蹄声。
她数着更漏滴答,心下有些紧张。
“夫妻对拜——”
第三声礼唱方起,殿外突然传来铠甲碰撞之声。
司礼太监的尾音生生折断在“拜”字上,取而代之的是羽林卫嘶哑的急报:
“靖王率玄甲军包围东宫!声称太子毒害陛下,要清君侧!”
殿内瞬间大乱。
穆尚书打翻的酒盏在织金地毯上洇开一片暗色。
姜相手中象牙笏板"啪"地落地,摔成两截。
女眷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太子却冷笑一声。
“终于来了。”
他猛地摔碎了手里的玉如意,碎片四溅。
“来人!按计划行事!”
然而,预想中的伏兵并未出现。
太子脸色骤变,厉声喝道。
“禁卫军呢?!”
回应他的,是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和兵器相接的铮鸣。
苏璎趁机退后两步,她拔下头上的金簪握入掌心,尖锐的一端在袖中闪着寒光。
太子猛地转头瞪向她。
“是你?!”
苏璎故作惶恐,却在太子扑来的瞬间,金簪直刺他咽喉!
“殿下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太子侧身避开,一把掐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贱人!孤早该杀了你!你以为孤不知道你与靖王的密谋?”
太子另一只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大婚之日动手?真是好算计!”
苏璎呼吸困难,却仍艰难开口。
“殿下…误会了,是靖王威胁臣妾……”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整座宫殿都为之震动,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太子神色一变,松开她快步走到窗边。
只见东宫四处火起,黑烟滚滚直冲云霄。
喊杀声由远及近,已经能清晰地听见刀剑入肉的闷响和士兵的惨叫声。
“来的倒快!”
太子狞笑,转身拔出墙上佩剑,剑锋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爱妃稍候,待孤收拾完叛贼,再来好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