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几名太医里也有人感染上了天花。
好不容易稳下来的民心,再一次的瓦解。
裴映画忙的焦头烂额,却没有任何办法。
“我说了多少次,患病的灾民都要隔离,你们为什么就是不听?告诉又告诉你们不要直接接触他们,如今你们也有人病倒了,那谁来医治你们,又有谁来医治他们?”她崩溃的坐在椅子上,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
“大姐。”
裴紫真缓缓从门外走了进去,裴映画抬头。
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去默默的把头埋在裴紫真的肩膀上,哭的没有一丝声音。
好一会,裴映画才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
“放肆!紫真这孩子真的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啊!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以身试险!如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朕!朕……”又能如何呢?她什么也说不了,她的女儿也是天下的主子。
这种事以身试险也不为过。
可那是她的心头肉啊!
“陛下,三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凤后在一边轻声安抚道。
女帝何尝不知,只是她仍旧担心。
吉人天相一说,不过是安抚心底的不安罢了。
小德子最近很是关注南方的事,当听到裴紫真以身试险的时候,他恨不得冲过去亲自杀了裴紫真。
他一直瞒着这些不肯告诉白玦几人。
可他忘了,倾故的父亲在教坊司做老鸨,什么事他都会知道。
“驸马!妻主出事了!”
白玦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
手中的针线都掉在了地上。
不知不觉,他已经泪流满面。
不会的,如今才刚刚好起来,怎会如此呢?
倾故气喘吁吁的将事情的原尾和白玦说了一下,他看着白玦,很是坚定的说:“妻主不会有事的,这些日子过来,妻主从没有做过没有把握的事!她会好的!也会成功的!”
是了,白玦恍然如梦。
这段时间以来,裴紫真所做的事没有一件是没有把握的。
可他提着的心依旧是放不下。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封信送到了府上。
“嗨,亲爱的白玦和倾故啊,你们好吗?最近这几日太凶险了,没来得及给你们写信,不过这次以身试险呢,圆满成功,此处应该有掌声!
哈哈哈,知道你们担心啦,记得告诉小德子一声,我没事的,等回去后,你们也种一下牛痘,种痘得健康哦,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解释,但是呢,可以告诉你们的就是,不要担心,种牛痘成功以后,这里的危险程度也会被降低的。
到时候几位太医和大夫和我一起动手,疫情很快就会过去。
所以,请不要担心。
等我回去给你们带一些好玩的特产啊。
爱你们的妻主。”
虽然字不多,但那像熊瞎子写的文字,让白玦一下子就确定是裴紫真亲手写的了。
终于放下心来,倾故也是松了口气。
回过头,倾故就忘了把这件事告诉小德子,好在白玦还记得。
“嗨,侧驸马,来搓麻将吗?三缺一,玩大的。”几个小侍坐在庭院里。
小石桌上还摆着麻将。
抛去一切的担心,倾故左看看右看看,“我妖姬!”
……
牛痘的接种很成功,这也惊呆了那些太医。
“这是在哪里看的古籍?这方法竟然真的管用,且不说三殿下,单说这个被救回来痊愈的患者,真是神奇。”一位太医夸赞道。
之前说裴紫真胡闹的那个太医也是道了歉。
“抱歉三殿下,当日老臣说话太重了。”崔太医拂袖就要跪下。
却被裴紫真服了起来。
“没关系的,如今这个方法让你们看到了能好转的希望就足够了,安排人手下去,没被感染的人分为一波接种,感染的更要加紧了。”
身后的裴映画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妹妹如今这么出息,当真是欣慰。
她笑着摇摇头,她回去补个觉吧,就当是惩罚裴紫真这几日偷懒了,让她自己一个人忙活去吧。
几乎沾上枕头,裴映画就睡着了。
没一会,裴紫真出现在裴映画的房间门口,看着那个满脸倦意的大姐,她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情愫。
这个法子的成功,也被太医们和一众大夫承认,接下来就是推广开来,毕竟代价并不大,反而还能益善。
裴紫真画了一份简单易懂的简笔画,考虑到这个时代很多百姓一辈子都不曾读书认字,所以她想到了简笔画这个法子,这样就能让人们理解他们的意思,稍微加一些文字意思,秀才什么的还是有的,实在不懂让秀才读一下也是可以的。
如此下去,天花的形势很快就被控制了住。
但接下来还有一个麻烦在等着他们。
经此天花一闹,庄家的收成都不太好,甚至几乎没有。
朝廷那里的国库如今也不是很富裕,如若开仓放粮,那也支撑不到明年,可如若不开仓放粮,那这群难民该如何活下去,粮商们更是想发国难财,粮食的价格一涨再涨。
裴紫真坐在书房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连白玦过来她也没反应过来。
“妻主……”白玦好听的声音在裴紫真耳边响起。
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裴紫真刚想掐一下自己,就见一身象牙白长袍的白玦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饭盒。
什么话都没有。
裴紫真猛地保住白玦。
白玦眼里含泪,很是心疼的抱着裴紫真。
裴紫真将头靠在白玦的长发上面,心里的苦涩与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泪水就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别怕,不管怎么样,还有我,还有我,相信我!“白玦安慰道。
裴紫真抬起头,看向眼神坚定的白泽。
“嗯!“裴紫真用力点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洁白的长裙上面,晕染出一朵朵鲜艳的花儿。
裴紫真将自己的脸颊贴近白玦的胸膛上面,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声音,心中的恐惧与害怕稍微缓解了许多。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依赖这份温暖。
裴紫真将自己的手臂紧紧地环绕在白泽的腰上面,脑袋靠在白玦的胸膛上面。
白玦看到裴紫真此时此刻的模样,轻叹了口气,然后双手轻柔的拍打着裴紫真的背部,似乎要将她内心中的恐慌全部驱逐出去。
“话说你怎么来了?”裴紫真用刚刚哭过的小奶音问着。
白玦把饭菜放在桌上,一边忙一边回着:“是大殿下的驸马放心不下大殿下,于是来找我商量一下,我们两个就来了,他放心不下大殿下,我放心不下你,原本倾故也要来的,我怕太危……”
“唔!”
不等白玦说完话,裴紫真上前吻住白玦。
不论如何,这次的难关总算是过去了一半,白玦能来,她感到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