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紫真用过午膳后,白玦才悠悠醒来。
小德子听到屋里的动静,知道是驸马醒了,于是笑着进了屋,端了盆清水。
“公主说让您多睡会,这些年真是鲜少见驸马睡得这么安稳呢。”
白玦抱着被子,脸上还有些红晕,他点点头,平时裴紫真也会在他这里过夜,可无一例外的他都会睡不安稳,唯有这一次,他竟然睡到这么晚。
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白玦起身,自己如若一直这样可是给府里的弟弟们起了个不好的带头作用了。
涂涂画画一上午的裴紫真抱着一大叠纸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笑。
“吖,白玦醒了?”她把这叠纸放到桌案上。
白玦点点头,穿好衣服准备洗漱。
待忙完后,裴紫真已经将桌子上都摆满了,她挥挥手让白玦过来。
“有些事麻烦一下夫君啊。”她吐了吐舌头,就挺尴尬的。
原主这些年什么事也不管不问,人脉积攒的还没有白玦的多,想来想去裴紫真觉得可以让白玦继承大任!
“我看了一下,母皇给我的那些产业有几个占着好地方却没什么进项,我想着给他们改造成娱乐场所,特别是你们这种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男人们,家务事可以交给下人们处理,你们闲着也是无事做,不如做点什么消磨时间。”
裴紫真指了指她自己画的简约图纸,虽然简约,该有的都有。
加之小德子给她的地图,她画圈圈的地方都是要改造的地方。
剩下那一沓厚厚的东西……全都是要靠手艺人去做的东西了。
白玦看着那些东西,其实他不是很懂,但是看妻主一脸认真的样子,他还是点点头,又翻了翻图纸,很是好奇,问着:“这些都是什么?”
“啊,这个圆的还带孔的是保龄球,上面的重量大小我都写好了,你找信得过的人做就成,还有这个是台球,大小样式我都画好了,桌子的制作我也画出来了,看着我写的介绍做就成,这个麻将也好弄,就是上色的时候注意点,别掉色,还有这个扑克……扑克上的花纹最好找一个画风比较好的画师来画,纸张选择一定要用这种的。”
说着她拿出一个稍微硬一点的纸,敲了敲,振动了几下又恢复成了原样。
“这种纸不会出现洗不开牌的情况,数量我都写在了后面,玩法暂时保密,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虽然不是很懂,但白玦看着这些新颖的东西,还是很开心,至少妻主干正事了,要准备养家了。
“那紫真,这些地方都是茶楼或者胭脂铺子,改起来会很麻烦吧。”
“啊,那个你不用操心,就派人盯着进程就行,我已经让小德子找到人了,平时你帮我盯着点就行,一个月后必须完工。”
光是这种娱乐游戏肯定是不行的,她还得想想什么东西来钱快,还能得到不少的信息。
教坊司!
她怎么把这个地方忘了呢。
“白玦,咱们家里现在剩的钱肯定是不够的,你看看家里库存还有什么东西能卖的,一些没用的首饰衣服能卖的都卖了。”她打着啪啪的打着算盘,手上飞速的算着。
还好小时候学过算盘,不然真是来到这没东西用了。
他眨了眨大眼睛,想到自己那些没被动过的嫁妆,“有的,我的嫁妆一直在自己手里,紫真你一直没要过,我也就没动,如果是折合成银子,得有十几万两。”
裴紫真刷的把算盘一扔,捧着白玦的双手,简直是捧着至宝,她竟然娶了个隐形富夫!这真的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谢谢夫君!”她蹦起来猛地亲了白玦一口。
“紫真!这不太好……”
白玦羞红了小脸,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心底却是和抹了蜜一样。
正巧这时候女帝派人来叫裴紫真,白玦才恍然间从害羞的心情里出来,他要在家帮妻主一起努力!看妻主的样子,肯定是要夺皇位了……明明之前还是那么不在意。
又想到了什么,白玦的脸上突然没了笑意,母亲那里,母亲那里要如何呢?母亲是支持二皇女殿下的。
那么他呢,他要怎么选择?
曾经紫真没有夺位的心思,那就代表他可以让母亲放过他们,相安无事的活着,可若是紫真想夺位,他要如何呢?
“谢谢夫君!”那句话回荡在白玦的耳边,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已经知道心底的答案了。
小德子跟在裴紫真身后,始终笑眯眯的,但裴紫真总觉得这个人在假笑。
“小德子,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职业假笑。”
小德子不懂,“何为职业假笑?”
“就是你现在这种,明明不想笑,却逼着自己笑,而且还笑成让别人觉得你很快乐的样子。”她回头看着身后的小德子。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小德子从小就在她身边了,可是她却看不出来这个人到底属于哪个势力的,女帝?大皇女?还是二皇女?亦或者都不是。
小德子一愣,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手里拿着浮沉,开口撒娇道:“三公主不喜欢吗,可奴才也不能哭啊。”
可能因为岁数和裴紫真差不多,小德子的声音没有老太监的那种听起来“扎心”,反而糯糯的很舒服,裴紫真心想也是,于是就没有在问。
哪知她转过身以后,小德子原本笑眯眯的眼睛睁了开,那笑意丝毫不到眼底。
“这不是三妹吗,怎么今日也来了?同是母皇叫来的吗?”大皇女坐着抬轿居高临下的看着裴紫真。
裴紫真挑眉,印象里这个大姐还不错,所以她行了礼,“大姐好。”
裴映画笑着,见裴紫真对自己如此恭敬,她心情突然美丽了很多,于是开口:“三妹好,近来可是听说了三妹四万两买人的事呢,要是缺钱了就去大姐那取,几万两银子的话,大姐还是给的起妹妹的。”
看着如沐春风的大姐,裴紫真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这要是原主肯定以为这位大姐在嘲讽她,可你看那个笑,丝毫没有嘲讽之意,竟然这么好哄吗?那平时原主对待这位大姐是不是鼻孔朝天的走路,才至于这么不被大姐待见。
“银子就不用了,大姐有空的话,我过些日子让下人给你送些小玩意儿去,就当是妹妹的心意了。”
“好好好,那就提前谢过三妹了。”裴映画打了个哈欠,让下人快些抬着轿子走了。
小德子突然开口:“三公主就这么让大皇女殿下走了吗?”
“不然如何?我把她从轿子顶上扒下来?那今年年前我怕是都在府里大门都迈不出去一步了。”
身后的小德子不在说话,只是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少了。
一路上没见到二皇女,怕是女帝这次没有叫她来,不然以她柔柔弱弱的性子,肯定是要呼呼啦啦一大群人跟着的。
“你们来了。”女帝坐在屏风后面,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母皇。”两人异口同声的跪下行礼。
“起来吧,朕听闻最近紫真花了四万两买了个男人?可有此事。”
被点名的裴紫真心里咯噔一下,这破事都捅到女帝面前去了,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喝凉水都塞牙啊!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她又跪了下去,“回母皇,是有此事。”
“不过儿臣很快就会把这四万两赚回来的。”
女帝接过身边婢女送来的茶水,手指在扶手处走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好一会她才开口:“让你回个话而已,起来吧,那朕就看看你怎么把这四万两挣回来。”
裴紫真顺杆子往上爬,不仅没站起来,反而磕头对女帝说道:“不,儿臣想和母皇打个赌,如若两月后儿臣挣来的银钱远远高出四万两,亦或者翻倍,儿臣可否请母皇答应个事,绝对不过分的那种。”
“哦?”女帝来了兴趣,品了口茶,“可朕觉得你不会赢呢。”
言外之意就是,她定个数,若是裴紫真输了该如何。
“若是儿臣输了,儿臣就……就……”她就了半天也没就出来,女帝好像什么也不缺,她给女帝什么都是多余的吧。
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儿,女帝无奈的笑出了声,“罢了罢了,算是朕欠你的,四万两只是补齐你买那个男人的银子,如若刨除这四万两,你若是赚的够两万两,母皇就给你个美男做侧驸马,你看如何?”
那个男人可是自小就给紫真养的啊,如今这么送出去还合情合理,省着日后她还要想办法让紫真接受这个男人。
裴紫真当然不知道女帝在想什么,她很干脆的应了下来,
至于大皇女,从始至终都在一边当背景板,可她好像心情很好,甚至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裴紫真当然有偷偷观察大皇女。
她很惊讶,这种人一是真的不在乎,二就是这是一个很擅长隐忍的人。
那么她这位大姐属于哪一种呢?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随后女帝和大皇女说了点家常就放两人回去了,大皇女没有裴紫真这么闲,因为大皇女文武双全,手底下还有工作要做,所以提前一步就走了。
留下裴紫真悠哉悠哉的走出去,中间还遇见了她的好二姐,裴月莲。
真真是呼呼啦啦一大帮人,远远看去真是壮观,毕竟裴月莲从小就娇滴滴的,更像个男人,可是在文学方面又是男女都仰望她。
可见到裴月莲的第一眼,裴紫真就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好像下一刻这个人就会把自己拉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