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问过了，监控内容他一次都么删除呢！”尕娃说着话来回踱步。
所谓的黑网吧，是一间藏在小超市最里面、大概有15平米的小屋子。
屋子的墙面上糊满报纸，窗户也是一样，文字一块一块一行一行，像是漂浮的代码，在这小小的老房子内，倒显出了异样的科幻感。
唯有头顶一颗老旧昏黄的灯泡，缠满了蜘蛛网，显得格格不入。
灯泡正下方，屋内四台老旧的电脑一字排开，江川就坐在其中一台前，盯着低分辨率的彩色画面。
画面上的一切都静止着，整整一分钟后，江川才从跳动的时间上意识到这是一个视频，而不是一张照片。
“这段时间的监控录像全都在这里！”尕娃站到了他的身后，同样盯着显示器。
“包括王小志进山之前的？”江川微微皱起眉头。
正常来说，这种安装在这里的监控虽然简陋，画质不太好，但也不至于整整一分钟什么都没有。
尕娃一屁股靠在电脑桌的一旁，努着嘴巴摇摇头。
“我昨晚一宿没睡，大概看了一遍了，前面这几分钟么人，后面全都是人！”尕娃掏出烟盒，从中拿出一支烟，重重地杵在了江川面前的桌上。
接着，他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道：“这监控装了没多久，所有的数据都在这电脑里，你慢慢看。”
江川皱着眉微微点头，随手拿起烟，却没点燃，只是夹在指间，继续认真地注视着画面。
摄像头的方向正对着小镇乡村的小路，捎带着可以看到远处禁猎地的入口。
随着时间加速，人物开始在不清晰的画面中出现，但由于分辨率极低，需要暂停下来仔细观察，或对某个画面单独放大，才能看清大概的人脸轮廓。
就算是在大竜镇土生土长的尕娃，也无法从模糊的画面中一下子分辨出谁是谁，最后，他只是将画面调整到王小志出入前后，大概地扫了一眼。
他觉得这种线索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大竜镇的居民们每天都在和树林土地打交道，进出树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当江川提出要将前后总计十天的画面全部过一遍时，尕娃脸上再次出现了那种戏谑的表情。
画面中的人物出现，消失，然后再出现，不同的人不断的重复着，尕娃在一旁看了没多久便打起了哈欠。
江川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开始将画面加速，从一倍速到三倍速，监控中的人物像是动画片一样快速的移动。
他能感受到旁边的尕娃正朝自己投来质疑的目光，他知道尕娃一定认为自己是在做样子，这个粗俗的小镇警察根本就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全部都写在脸上。
“你这能看清个甚？”尕娃夹着烟的手在屏幕上点了点，烟雾在江川面前飘摇。
江川不理会他，在查监控这件事上，他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画面中行为怪异的人，不符合时间与环境的人，以及陌生的面孔，都是他所关注的对象。
就在某个画面快速闪过时，江川快速伸手敲击空格键，将画面暂停。
“发现甚了？”尕娃看到江川的举动，凑上前来。
画面慢慢地倒退，在监控几乎快要拍摄不到的一角，一辆车一闪而过。
江川将画面放大，再次看了一眼，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尕娃，尕娃的脸上笑容也消失了，神色变得凝重。
那辆车，和王振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