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当他提出疑问时，王振愤怒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尕娃愣了一瞬间，立刻起身，一边笑嘻嘻地用抹布将桌上的茶水擦拭干净，一边安慰道：“王叔，额们这不也是为了早日查清小志的案子么！”
说着，尕娃回头看了一眼江川，冲他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再继续激怒王振。
刚刚王振为他们倒满水，顺嘴询问案件的进度，尕娃还想着怎么缓解下尴尬，找个切口沟通，谁知江川直接提出了疑问。
那口吻和语气，似乎已经将王振当做凶手。
有那么一瞬间，尕娃甚至怀疑江川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江川和王振之间，应该存在着某些误会。
尕娃偷偷地打量王振和江川。
曾经，这两个人不是父子胜似父子，可如今连对话都这么生疏。
尕娃不由得起了一丝疑心：“他们之间究竟有啥秘密呢？”
江川平静地注视王振，片刻后，王振主动挪开对峙的眼神。
“我再说一遍，那天我去山里就是瞎溜达。”王振冷冷地补了一句。
和王振不同，江川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平静地问道：“在你离开后没多久，小志就死了，这么巧合吗？”
王振猛地站起身来死死盯着江川，“你的意思是我杀了儿子，然后找你们来查自己？那我是瓜皮吗？啊？”
眼见俩人的矛盾再次爆发，尕娃急忙起身挡在他们中间，陪着笑脸说道：“哎吆，王叔，么人那么说，额们就是走个流程，询问一下嘛。”
“有你们这么询问的嘛？”王振狠狠地瞪了尕娃一眼，目光瞥了下江川，随即背着手走到屋子的一旁，将视线转向窗外。
“我原本寄希望在你们身上，让你们查小志的案子，你们倒好，查到我的头上来了！”
“可你出现在案发地太过巧合！”江川拿出记录簿，“好吧，那我们就聊点其他的。”
尕娃急忙附和：“对对对，聊点其他的，别伤了和气！”
确认两人的矛盾没有进一步激化，尕娃擦了把冷汗，坐在椅子上喝起茶来。
早知道江川说话这么直接，无论如何也不会带他进来。
王振背对他们站立，江川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王振沉声问：“你想知道甚？”
“本月4号你在做什么？”江川问道，还不等王振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从起床开始说起。”
听到这话，尕娃惊得一口茶又咕咕地吐回杯子中。
王振回过头来，皱起了眉头，两腮略微鼓起一道肌肉的轮廓，明显能看出他在咬着后槽牙，全力克制自己的愤怒。
“王叔，或许你有难言之隐。不过，要想查清小志的案件，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隐瞒。”江川并不畏惧，反而挺直了腰板。
江川心里清楚，王振不可能会杀害自己的儿子，但为何他恰巧就出现在那里？是真的巧合还是有人利用了这一点，故意为之？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王振，他必须要拿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好撒！”王振最终还是回到沙发前，随手点起一支烟，眼神游离，开始思考起来。
江川知道，他在思考如何避重就轻地解释，但碍于他不是直接审讯，又有尕娃在场，他只能默认王振如此应对。
“事情，还要从那天说起……”王振吐出一口烟，终于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