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振的讲述下，王小志出事那天的经过，逐渐在江川脑海中形成。
清晨，王振被电话铃声吵醒，从电话中得知工厂出了点事，于是他赶紧起床。
与妻子亚琴说好后，王振就匆匆忙忙地出门，在他临出门前，亚琴叮嘱他回来时带一点感冒药。
之后王振在工厂的办公室度过一个上午，打了几个电话解决了工厂的事，接着又去了一趟小镇卫生院，买了妻子的感冒药。
临近中午，他去秀荷饺子馆连着吃了两大盘饺子，算是把午饭解决了。
由于有点撑，王振选择到大竜镇的禁猎地转悠转悠，走走路消消食。
他在小路上溜达，越走越深，直到后面想起妻子还等着自己带药回去，这才赶紧开车回家。
回家时差不多是晚上六点，亚琴已做好了饭菜，正在等他吃饭。
王振用家里的座机给王小志的手机拨了电话，显示无人接听，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当回事。
自从王小志接手工厂后，工作到半夜已是常态，经常赶不上回家吃晚饭，一般亚琴都会留出一份，在锅里温着。
吃过晚饭后，夫妻二人便睡下，直到半夜时，亚琴心口痛的厉害，王振起来找药，又看了一眼王小志的卧室，王小志还是没有回家。
王振并未过多在意，只当他又在公司睡了。
翌日清晨，王振吃完早饭就去了公司，由于工厂停工，没有什么人，只有身为会计的杨肖守在厂里，偶尔转悠巡逻。
之后他向杨肖询问王小志是否在办公室，杨肖告诉王振，他昨晚一宿都在对账，没看到王小志。
当时，王振没有起疑，只当是他出去办事了，随后在办公室待到快九点时，又去秀荷饺子馆吃了饺子。
后来他经过广场，听到禁猎地出了命案，当时感到心里不安。
他跑过去，仅仅一眼，就认出那具面部血肉模糊的尸体正是自己的儿子。
王振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接下来的事情，江川是知道的。
听完王振的描述，江川半躺在沙发上，轻轻咬着大拇指的指甲，陷入沉思中。
他没有急着问王振任何问题，而是细细地琢磨王振的话。
对方的表述听上去一切顺理成章，但江川推测他肯定在隐瞒什么，尕娃和鸣洲县警察的表述中已初见端倪。
王振比他想象中的聪明、沉着，但无论他隐瞒什么，都不是一件好事。
尕娃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就在一撇神的功夫，尕娃似乎看到王振嘴角露出一丝弧度。
许久后，江川停止了思索，双手交叉拄在膝盖上，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王振，那双眼睛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平静得近乎冷血。
王振只感觉后脖生寒，似乎有一柄审判的刀锋，缓缓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终于，江川开口问道：“就只有这样吗？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