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全身颤抖，几乎不能站立，他用颤抖的双手擦去泪水，冲林盼儿灿烂一笑。
“盼儿快坐下，法庭上不能这么喊！”
一旁的外婆赶忙拉住林盼儿，可林盼儿却不愿坐下，一双晶莹的眸子始终看着林瀚。
林瀚微微垂首，又冲女儿笑笑，在法警的护送下进入了被告席，坐在被告席的椅子上。
审判长萧剑途此刻眉头微皱，他的目光扫过林瀚和林盼儿，最终定在黄东升身上。
“终于开始了！”
“陪审团看了机密证据，林瀚的罪肯定就定了！”
“原本还以为要审上一段时间呢，现在看来根本用不着。”
“林盼儿也在庭审现场，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看林瀚那样子，他是哭了吗？”
“哼，他还有脸哭？早干嘛去了？”
“一人犯罪，祸及家人，孩子还那么小，哎……”
直播平台上，全国网民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林瀚身上。
而刚才发生在林盼儿身上的事，却好似从未发生过，现在竟没一个人再提了。
“庭审继续。”
萧剑途审判长轻敲法槌，随即看向检方团队。
他和黄东升对视一眼，对方轻轻点头，萧剑途心中轻叹口气，沉声开口道。
“审判席询问大陪审团，关于之前庭审出示的证据，是否进入质证环节。”
“陪审团要求质证。”
“好。”
萧剑途点头，继续道：“检方，针对之前提供的证据，你们可以做出论述。”
“如果需要补充，可以补充。”
话音刚落，检查席霍胜霞直接起身，朗声道。
“尊敬的审判长，各位审判员，陪审团的各位成员。”
“国安霍胜霞，代表检方团队接受质证。”
“但在质证之前，我请求法庭，给予检方直接询问被告的许可。”
“检方，现在是质证关节，还未进入辩论，你的请求法庭……”
“尊敬的审判长。”
正在此刻，林瀚忽然开口，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同意检方的要求，可以回答检方的任何问题。”
萧剑途看向林瀚，微微皱眉。
庭审有庭审的规则和流程，按照正常的流程，现在还不是检方直接询问被告人的时候。
他的目光再次扫向黄东升，看到对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中带着几分期盼和请求。
心中再叹口气。
这真的不只是一次庭审了。
“既然被告人接受，法庭同意，质证环节推后。”
萧剑途又敲了一下法槌，霍胜霞直接从公诉方席位出来，站在林瀚身前几步。
“林瀚，我下面询问你的问题涉及到证据细节，既然你同意回答，就必须保证回答的真实性。”
“如果当庭做伪证，罪加一等。”
林瀚没说话，只是轻轻一笑。
从庭审开始，他一直是面无表情，古井无波。
不管庭审上放出了什么证据，他一句话都没说过。
但现在不同了。
他的女儿林盼儿就在现场。
孩子会一个人偷跑出来看他，惊讶之余也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事情就往后拖一拖吧，起码……等孩子离开之后。
“我说的话，你是否听清楚了。”
“我清楚了。”
林瀚轻声回答，眼中却多了几分自信和活力。
他这样的状态让霍胜霞隐隐觉得不安，转头去看黄东升，在黄东升的示意下，这才开口。
“请播放视频。”
霍胜霞转身，手中多了一枚激光笔。
审判现场的大屏再次亮起，画面上，是林瀚拿着建筑图纸的样子。
红色的激光光点在屏幕上划了一个圈，霍胜霞的声音传来。
“被告人，视频中你出示的这份图纸，是不是国.家.机.密建筑图纸？”
“不是什么机密，这些数据，都是我自己计算的。”
林瀚看了一眼大屏，几乎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这一回答，立刻让现场一片嘈杂，整个直播平台，也全炸锅了。
“大言不惭！你当这是什么东西！”
“你还自己算出来的？这么复杂的建筑图纸，你怎么算？靠仙术吗？”
“之前还认罪了，现在却这么说，这不是当庭翻供吗？”
“狗汉.奸，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原来是要垂死挣扎！”
庭审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林瀚，有人皱眉，也有人怒骂。
萧剑途审判长并未敲击法槌控制现场，他也皱眉看向林瀚，强压怒火。
他自己计算的，这根本不可能。
一个机密项目的图纸设计，需要多个设计院配合，历时很久才有可能做完。
如果一个人做，恐怕没个三五年根本不可能。
这还是他知道所有数据的前提下。
现场的人几乎都再对林瀚口诛笔伐，只有林盼儿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自己的父亲。
听到林瀚的话，其他人都是心中愤怒，只有林盼儿心里是高兴的。
“我爸爸就是厉害，什么都能做到。”
“他是个超人，他没骗我。”
林瀚的回答连黄东升都没意料到，他布置了这么多细节，为的就是逼迫林瀚自己完善证据链。
在陪审团提出质疑之前，将这一切全都说通。
但他真没想到林瀚会这么说，他自己做的，这是明摆着撒谎，当庭翻供。
半晌，庭审现场终于安静下来，萧剑途这才轻敲法槌。
“被告人林瀚，作为本次庭审的审判长，我必须提醒你。”
“你在法庭上所说的所有话，都会详细记录，最终会成为证据。”
“谢谢审判长，我知道，我没撒谎。”
“这份材料，的确是我自己做出的。”
“这点我在视频中也说清楚了。”
林瀚脸上带着自信，沉声道：“我之前就知道有这个项目，做出这份材料来，只是为了寄托思乡之情。”
“林瀚！”
霍胜霞皱眉冷喝：“这份资料涉及国.家.机.密且已被他国获取。”
“我们已经证实是从你这流出的，而且你也已经认罪。”
“你现在这么说，你是打算当庭翻供吗？”
林瀚闻言，面色不改，再次开口。
“我认罪，但并不是翻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