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是半夜,石景阑穿着睡衣,趿着拖鞋,懒散下楼。
“张嫂。”唤了一声,四周都未瞧见半个人影,后知后觉才恍然大悟,早在先前便把她给辞了,包括管家在内。
石景阑撇撇嘴,早知道就不意气用事了。回房,换上很久都没穿过的浅绿色大衣,衣摆覆在膝盖处,开门下楼。
锁上大门,拿出手机打给谈律师。
“喂,谈律师,我爸今天上午便已经去世了。”
“我明天上午会去石宅宣布遗嘱。”
“石瑞华会不会抢先一步?念他修改的那份假遗嘱?”
“不会,万倩的死给他带来的打击不小。”
“你怎么知道的?”石景阑停住脚步,全身一阵寒意,总觉得发生的一切都被他监视着。
“李管家是我安插的人,听说你回来就把他给辞了?果真还是小孩子。”
石景阑这才放下防备,尴尬一笑。简单聊过几句,匆匆挂断电话,走在昏暗的盘山公路上,看着逐渐缩小的石宅,停在原地歇息。
半个小时后,石景阑望着路上偶尔疾驶而过的车辆,根本没办法打到车,肚子正咕噜咕噜地叫,再这样下去只能站在路边喝西北风了。
索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着电话薄,根本找不到此刻能毫无意见过来来搭救自己的人,
快翻到底才看到唐云桥的号码,点开拨过去。
“唐先生。”
“石小姐?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那头语气明显有些惊喜。石景阑轻咳,尴尬看向黑不见底的山下,一鼓作气道:“我现在在盘山公路这里,打不到车,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石宅附近吗?你给我发个位置。”
“ok,谢了。”
挂断电话,点开短信,给他传送一条短信。冷风袭来,石景阑蹲在路旁,裹紧大衣,活像个被遗弃的流浪狗。
四十分钟后,石景阑看着远方车辆扫来的远光灯,连忙站起身,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蹲久的缘故,血液不流通,双腿发麻。唐云桥解开安全带,下来,跑到她身旁,扶起她。
“你不会从挂断电话就一直蹲在这里吧。”
石景阑傻乎乎地点头,心里却在想,他怎么知道的?
唐云桥好笑看着她,将她扶进车内,橘黄的车灯洒在身上,石景阑微微皱眉,心想膝盖肯定磕破皮了。
唐云桥不紧不慢地从储物箱里拿出药膏来,涂抹在她伤口处,低下头,轻轻吹着气。石景阑脸上一阵发热,撩起刘海散热。
“唐先生,我自己来就行。”
“叫我云桥就行了。”唐云桥将药膏放进去,抬头看向她。
石景阑尴尬坐好,根本不敢再看他一眼,径直道:“还没吃晚饭,肚子饿。”
唐云桥点头,车内寂静无声。
抵达一家湘菜馆,石景阑只觉口腔内唾液大量分泌着。推门进去,上楼。
“请问几位?”穿着古典旗袍的美女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过来,笑容满面。
石景阑同样回她一个笑容,轻声道:“只有两位。”
唐云桥在她身旁看得呆住,盯着她的笑容发傻,石景阑没去注意他的目光,随着美女服务员走向餐桌。
两人坐稳,不大不小的方桌,倒也适合。
“你点吧,这里的招牌菜不错。”意思就是务必要点份招牌菜。
唐云桥勾起嘴角,翻着菜单,简单点了四个菜。
石景阑刷着微博,看着最新动态。顾司南每天都有发些无聊的图片,看着端上来的菜,收好手机。伸出筷子正想夹那块鸡杂,却被唐云桥一手打回来。
“怎么了?”
“你的碗筷还没有消毒。”
侦探一名果不是浪得虚名的,观察的如此仔细入微。石景阑讪讪收回筷子,倒满热茶,清洗起筷子碗筷来。
石景阑实在饿得不行,午饭根本没吃。毫不顾及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唐云桥被她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吓到,稍稍稳定神色,整个过程都未夹菜。
“你不饿吗?”只见他端起不知斟满多少杯的热茶,石景阑抬眼忍不住询问。
唐云桥优雅地呷了一口热茶,轻轻摇头。看你等下要尿尿怎么办,石景阑想。
出了饭馆,石景阑瞟了眼身旁清瘦的人,说。“我先回去了,这次谢谢你。”
“别客气,有困难尽管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