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二宝凑到厉战面前，仰着一张委屈巴巴的小脸说，“他们欺负妈妈！”
“嗯？”厉战的眼神扫过旁边脸色难看的老师和校长，眼神又是一冷。
“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三宝小嘴一瘪，眼圈说红就红，“妈妈只是问老师是不是该找一下真正的问题出在哪里，老师好凶哦！还说是妈妈冒犯他们！”
“不……不要乱说嘛，”老师硬着头皮说道，“毕竟……毕竟你们也真的打了人家，这总不能是一点错都没有的吧？”
她其实这就已经完全慌了。
但她也是真的没办法，在这种私立的贵族幼儿园，她一个普通老师，哪个都得罪不起，还不是一样只能看人脸色？近在眼前的校长和看起来就没什么威慑力、好拿捏的斐颜，她当然宁可得罪后者。
只是没想到厉战今天居然亲自来了！明明平时就算是接，他也不会亲自出面跟她们打交道的。
她心里怄火得厉害，却也完全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她自己在这些事情上总用这样的心态来权衡，而是好好地去帮孩子们解决问题，或许事情还走不到这一步。
“我才没有乱说！”三宝委屈兮兮地啪嗒啪嗒掉眼泪，一边往厉战身边又挤了挤，“爸爸，我没有胡说呜呜呜呜——”
他一哭，躲在斐颜怀里的八宝、抱着斐颜腿地七宝也跟着哇哇哭了起来，被院长抱在怀里的小崽子更像是被感召了一样，火速加入了哭声大合奏，然后是四宝五宝他们跟上，一时之间，小小的教室里小崽子们大放悲声，简直就跟在比嗓门似的，就看谁的动静大。
厉战：“……”。
他和哭得抽抽噎噎的三宝一对视，就发信啊这小子脸上挂着委屈，眼睛居然很精明地在观察自己和周围的小孩子们，在周围的第一轮嚎哭即将过去的时候，居然故意地攒着气，又爆发出来一大声哭泣。
就跟头狼嚎完了其他狼都得跟上一样，小崽子们“嗷”的一声又嚎开了。
斐颜心疼坏了，一边抱着七宝和八宝安慰，一边瞪厉战。
站在那干什么，他是看热闹来的吗！宝宝哭了都不知道哄一下吗？！
“好了，”厉战收到她的眼神，象征性在三宝头上拍了拍，把他和二宝一起从自己腿上撕下来，又好气又好笑地塞到自己身后，转向戒备地看着他们的校长，“校长，这件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们家一个交代？”
“厉总，”校长被他一看，终于从自己熊熊燃烧的护犊子之心的状态下清醒过来，立刻知道坏事儿了，只能瞪了一眼在旁边瑟瑟发抖的老师，只能强笑着弥补，“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老师处理得不好，让孩子们受委屈了……”
“奶奶！”她怀里的小崽子立马不答应了，一把抱住校长的脖子，在她怀里扭动，“明明是他们欺负我！呜呜呜……”
校长脸色顿时又一变。学校里这些非富即贵的人家里的小崽子，她家的宝宝可排不上号。别说这次是因为他说错了话，就算他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对方想要欺负他，那也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早知道这样，就不因为儿媳妇的哭求，让自己的孙子也到自己这边的学校来念幼儿园了。
“说什么呢！”她一咬牙，在自己孙子屁股上又打了两巴掌，“快给人家道歉！”
“哇！！我不——呜哇——”小崽子愣了一下，马上撕心裂肺地嚎哭起来，“是奶奶你说的他们都不算什么东西的！你为什么打我呜呜呜——”
校长：“……”。
这招得也太快了。
但她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就算她现在还有心要挽回厉战这个金主，恐怕也没机会了。
厉战短促地冷笑了一声，没有开口。
斐颜轻轻拍着八宝的后背给她顺气，小丫头还在一下一下地抽噎着。她看了看厉战，又看了看局促的校长和老师，突然觉得疲惫。
“我先出去了，”她对厉战说，“带宝宝们先去车上。”
她不想宝宝们在这儿听他们说这些污染耳朵的东西。
厉战的眼神在落到她身上的时候，终于又有了一点温度。他唇角勾起一点点微笑：“好，这里交给我。”
斐颜回他一笑，带着宝宝们离开了教室。
一行人走出校园，斐颜将宝宝们一个一个抱上了车。
“妈妈妈妈，”三宝挥动着短短的胳膊，得意洋洋地向斐颜表功，“怎么样，我刚才哭的是不是特别有说服力？”
斐颜：“……”。
她看了看一脸得瑟的三宝，再扭头看看其他几个孩子，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想要捂脸的冲动。
你们几个小崽子这么淡定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是所有人都知道三宝是故意在演戏，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还真心实意地心疼他们的意思吗？！
这么一想，斐颜生生觉得自己的智商都被几个崽子给比下去了。她又好气又好笑，把三宝放到车上，顺手佯装生气地在他屁股上“揍”了几下。
“说服力是吧，还很得意啊？”斐颜一边说一边一下一下拍打三宝，“小戏精！”
另外几个宝宝一开始还以为斐颜真的生气了，急忙围上来想帮三宝解围，却发现斐颜并不是真的生气，顿时你一下我一下地也跟着拍打三宝，三宝一边尖叫一边笑，几个孩子在车里打闹成一团。
斐颜收了手，看着打闹的宝宝们，脸上不自觉地浮起来一个微笑。
“妈妈笑，”八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哥哥们的混战里退了出来，蹒跚到她这边，抓住了她的衣角，“妈妈笑，好看。”
斐颜心软得不行，半弯下腰在女儿的小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妈妈笑起来好看啊？”
八宝肯定地点点头，又抬起两条胳膊，努力地捧住斐颜的脸颊，把她的脸颊往上推了推，让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大一点。
“笑，好看！”
斐颜忍不住在女儿脸颊上亲了亲：“八宝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