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云亦穿上一身玄色夜行服,牵出一匹快马走小路飞奔至敌方阵营。
半个时辰不到,他便看见前方不远处莹莹火光,悄无声息的跳下马背,云亦偷偷潜入士兵把守的营地。绕过几间士兵的营帐,行至主营附近,听闻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
“托耶将军,今日前来议和的女人说得似乎不无道理,我军虽暂时兵力强悍,可一旦她们的女皇派出大军压境,那时恐怕就到了我们提出议和了。”
另一个男声说道:“巫舵城主不必杞人忧天,只要我们拿下阿梅城将城中女子尽数抓获,然后用来要挟女皇换回我们找的人便可。”
“托耶将军到底要换什么人?”
“是个数月前逃离巫厥的小贼,只因他偷拿了王世子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所以不得不派十万大军追过来。”
“这天谴绝壁不是一般人能在万丈迷雾中找到通路,将军是如何过来的?”
“哼,不用再问了,这十万人走得过来若是没了我,他们也再难回去。”
云亦靠在营帐上继续偷听,心中暗想:这个托耶将军手中应该也有一张地图,有了图任何人都能找到那条连接两国领土之间路。
“你是何人!!”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大喝,云亦知道身份暴露赶忙逃离。
一时间四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巫族士兵将云亦团团围住,云亦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怎奈寡不敌众,纵然他有浑身武艺面对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还是被生擒住了。
“启禀将军,启禀城主,抓到敌方密探一名!”巫厥士兵大声说道,主营帐门帘挑开,走出两个身材膀硕的七尺男儿,其中一人身穿乌金甲,倒眉横立满脸凶相,另一个穿长衫锦袍不似武将。
托耶达达走到被俘的云亦面前,一脸疑惑。
“怎么是个男的?我以为娘儿们派出的密探应该也是个娘儿们。”
巫舵城主也走上近前,他仔细打量了几眼云亦,忽然醒悟般说道:“他···他是巫厥人?”
托耶达达一把拽起云亦的头发,斩钉截铁的回答:“这小子肯定不是,你看他头发散乱根本没有我巫厥族的发辫。”
“将军你看,他留着一绺呢。”
“小子!我问你你是不是巫厥人?”托耶将军把云亦的脸拉到自己面前,横肉狰狞的问道。
云亦表情淡漠,冷冷的反问到:“将军带十万士兵来女儿国到底要寻什么人?”
“寻什么人与你有何干系,你个娘儿们窝里的懦夫奸贼!”托耶达达最是看不惯巫厥男人为奴为臣听命于女儿国的派遣。
“哼,看来他没有告诉你到底要找的谁,那我就放心了。”云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双臂用力挣脱,顿时甩开压制他的人,两只拳头如猛虎出笼并进而发直击托耶将军胸口。
托耶达达没料到眼前的年轻男子有如此高的武功,他慌忙躲避虽减轻攻击却还是受到伤害,还好胸口有护甲不然一定口喷鲜血。
“呃···你小子竟敢偷袭?”托耶缓过心神,怒目瞪之。周围的将士一拥而上与云亦搏杀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任云亦武功再好也有力竭的时候,托耶达达和巫舵城主远远相望,惊叹女儿国中竟还有如此高手。
云亦觉得本是同族在打斗的过程中都留了手,不至于伤了士兵的性命,可对手并没有这种想法,对他们来讲,云亦不过是个叛徒,是个奸细,死不足惜。
战得久了云亦的拳法越来越慢,终于吃亏被众人打晕倒在血泊之中。
托耶达达与巫舵城主命兵将让开,二人走到近前察看,托耶将军一只手提起云亦沾染泥血的发辫,仔细看了看这个能以一敌百的家伙,心有羡慕和嫉妒。
“这小子若是我巫厥将士该有多好,可惜了他一身的本事。”托耶说着将昏死的云亦翻转过来,一把扯开领口露出胸膛,醒目的刺青便在眼前。
“狮鹫兽···”
“怎么?他就是将军要寻的人?”城主诧异的问到。
托耶木讷的点了点头,表情凝重似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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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数百里外的都城皇宫中,此时此刻凤翎还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内心的牵挂与不安早已将女皇折磨得心力憔悴,唯有不停的做事才能使她平静下来。欢儿端上一份安神汤来到凤翎身边,轻声说道:“陛下,稍适休息一会儿吧。”
“前方可有捷报传回?”凤翎头也未抬便问了一句。
“还没传回,估计也就这三两日了。”
“嗯,你下去吧,我把这些奏章批完休息。”
欢儿看着手中的安神汤知道陛下是不会喝了,她忆起曾经,那时的凤翎虽然会偶尔惦念起魏子轩,但她大多时候还是快乐的,从没像现在这般烦乱忧愁,想必这个巫厥的东宫驸已经在女皇心中拥有无可替代的位置。
正在她念念往昔的时候,御书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夜幕中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凤舞殿下?”欢儿颇为意外的望向门口,嘴里喃喃说到。
凤翎因这一声不由得抬头察看,果然迎面走来她的妹妹。
“深夜不眠来我这做什么?”
小凤舞脸上露出一副‘要你管’的模样,嘟着粉嫩的嘴唇回道:“近日我听后宫里的侍女们嚼舌,说你因为想男人夜不能寐,不是喝得烂醉如泥就是批阅奏章,所以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想到还真被她们说中了。”凤舞越说越得意,稚嫩的脸颊难掩笑意。
“你若是笑够了就回去早些休息吧。”凤翎懒得搭理她,一个不知情为何物的孩童而已。
凤舞见姐姐没反驳没责备,知道自己说到她心坎里,脸颊上的笑容慢慢褪去,眉落额梢眼含轻忧,缓慢的走到女皇的书台前,小声说道:“相思的苦小舞或许不懂,但小舞也一直惦念着一个人。”
“你不要告诉本皇是我后宫里的人。”凤翎完全看透妹妹的本质,她表面装作可怜,其实是想博得同情,魁岐一旦给了她,两三天玩腻了恐怕就会被做成标本摆放在某个藏宝库中。
“皇姐姐,你怎得就是不懂我呢?”凤舞跪坐在凤翎腿旁,双手枕在脸蛋下。
“我啊~~就是太懂你了。”凤翎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妹妹的长发轻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