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听说是邱玄让她女儿来的,更加疑惑不解。
邱灵珠继续说道:“家母倍感近日身体欠佳,希望我代为转达女皇陛下,请恩准普善驸出宫半月行孝道。”
凤翎这才明白她前来的用意,原来是邱玄想见儿子,这也没什么不对。
“准了,你去后宫唤他吧。”
邱灵珠没有着急离开,平复一下心神,说道:“陛下,臣有一事不得不说,虽然此事家母一再劝说,要顺其自然,可臣以为这等大事陛下尽早知道为好。”
“大祭师请讲。”
“连日以来臣夜夜都去观星台,女王星黯淡无光似有陨落,此乃国之灾难。我也问过家母,她说这是天意,非凡人之力可以违抗,但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不得不说。”
凤翎一笑置之,她对观星术并不是十分看重,自认人定胜天,没什么是不可改变的。
“大祭师不用操心,窥探皇权之人比比皆是,本皇自会处理。”
“陛下,先皇仙逝,太驸殉葬,如今先朝掌权之人所剩无几,唯有董大人还可震慑朝纲,但只凭她一人之力恐怕··恐怕难以力挽狂澜。”邱灵珠越说越激动,好像随时都会发生政变似的。
凤翎长叹一声,指尖掐了掐眉心,最近云亦不在身边,她总是寝食难安,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大祭师的话,表面敷衍一下匆匆了事。
刚刚打发走邱灵珠,欢儿带着岳辛瑶与林雀儿回来了。
凤翎下密旨命二人火速寻找东宫驸和罗陀夜摩。
风轻云淡,虽是寒冬气候却没有往年冷,冰雪也下得少了。凤翎穿戴好金袍凤裳和平时一样去往朝堂,只是她真的不知,一场等她入瓮的篡权谋逆行动已经展开。
宫女欢儿陪着女皇走到高高在上的皇座,她站在一旁鸟瞰堂下文武百官,大家的气色有些和往常不一样,目光中多少会流露出点点躁动。
凤翎注意到今日左丞相元殊竟然来了,上次被先皇点拨她就很少出现在朝堂中,看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启奏。
“左丞相最近身体可好?”
元殊拄着金拐来到正中回答:“老臣无碍,老臣只想问陛下一句,若我女儿国中有人擅敢谋朝串位者该当何罪?”
“自然是死罪。”凤翎想也没想便回答了。
“好!老臣再问陛下一句,非子母河水诞下的孩儿有无资格坐上皇位?”
这一句话戳在凤翎心中很是疼痛。她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是如何被元殊发现的,但她既然能这么问,恐怕是手里掌握了什么证据。
“你··你说的什么胡话?来人将左丞相请下去!”
元殊一抬手本要上前的女侍卫都停下脚步。
“陛下在怕什么?不妨让老臣给陛下一一解惑。”说完她苍老的双手用力点了点金杖‘铛铛铛’的回声在朝堂鸣响。
远处的大殿门外由两名女护卫带上来一女子,此女子年近五十,身穿花饰奇特的衣裳,凤翎一眼便认出那玲珑有致的图案,是男宠院里忘老板送给她的衣物一模一样的做工。
“你是春流的母亲?”凤翎试探的问道。
“回陛下,正是。”
凤翎又仔细打量一下堂上站着的妇人,虽年过半百仍可见年轻时貌美姿色。
元殊瞥了那女人一眼说:“你好好说说是如何来到女儿国的,你曾经姓甚名谁。”
妇人抬头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凤翎身上,声音有些颤抖:“民女是中原人,二十一年前来到女儿国,只为逃离残暴相公的身边。我原本是天剑山庄的二小姐,只因家父将我许配给江湖中另一门派的公子,才有此不幸的命运。我一心求死,却意外走到这里,没想到肚子里留下那混蛋的血脉,是忘青茹救了我,我无以为报便将孩子交给她。”
凤翎明白了忘春流的来历,可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你告诉陛下,你叫什么?”元殊言辞犀利的说道。
“民女叫魏秋水。”
“那魏秋羽是你何人?”
魏秋水沉默半饷才小声回答:“是我兄长。”
凤翎顿时从皇位旁站起身,脸色深沉至极。
这么说当年父亲来寻的就是这个女人,难怪忘春流会和魏子轩长得那么像。
凤翎故作镇定的说道:“春流的身世与本皇没有任何关系。”
“西宫大人与陛下算的上是表亲吧,魏秋羽、魏子轩和陛下的关系老臣不必多说众位大臣应该也会清楚。”
“一派胡言!!来人!把这老妇给我拉下去!”凤翎高声喊道,但却没有一个人行动。文武百官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轻易插手这件事。
女儿国传承下来的法典中明确记载,非子母河水诞生的女孩不得继承皇位,凤翎的血统存在疑问,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何人敢在大殿之上质疑女皇?!”一声沉稳洪亮的怒喊让百官胆怯,董千秋腰佩长剑,银发飘逸脸上带着青钢护面,落脚无声的走到朝堂中央。
她虽没有拔剑,可混身包裹的剑气无形之中给周围的人带来恐惧。
元殊老迈对生死早已看淡,她无畏无惧的直视董千秋锐利的目光。
“董大人···要说起来你也是知道真相之人,怎么不敢将其公告天下。”
“我不允许你玷*污朝堂,污蔑先皇。”
元殊大笑几声,说道:“先皇是先皇,我从来没说过对她大不敬的话,只是如今站在这里的女皇还是我女儿国的国君吗?!!”
欢儿一早见朝堂上气氛不对,偷偷拿来陛下的无渊剑,此刻正被凤翎看见,她从欢儿手中夺过剑,朝着元殊走来。
“呵呵··杀人灭口··杀人灭口··文武百官都看看,这中原孽种要让我这三朝元老血溅朝堂!”
凤翎举起的剑因为她这一句落不下去了,杀了她百官不服,不杀自己也解释不了这身份。
她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董千秋,心一横说道:“师傅,帮翎儿一次。”
“好。”董千秋面不改色冷冷说道:“但死她一个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若杀,今日这朝堂之上除了你我便再无活口。”
凤翎睁大眼睛看了一圈四周的人,不下一百多的官员。
“全都杀了?”
“一个不留。”董千秋的回答十分肯定,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若是月兮还活着也是这样的处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