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意轻叹，走过去拿出一方手帕覆在了他的手腕上，扣住了内关、神门两穴，缓缓度入真气。
陌皓轩没有动，此时他已冷静下来。且不说冷敬卿，就是空意出手，他也没有几分胜算。
喘息了许久，他慢慢睁开了眼睛，身体的颤抖也终于停止。
空意缓缓收手，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真是强弩之末了……”他轻笑，“也许就在这里做个了断了……”
重新围坐在竹制小桌边，气氛却与方才天差地别。虽说还不到傍晚，舱内却点起了灯，乌云沉沉地压在头顶，遮住了每一缕阳光，西湖暗得好像半夜。
擦去了血迹与汗渍，完美无缺的脸上依然是一片淡然，声音亦是静如止水。
久已淡去的故事仿佛山间小溪，柔柔地流出，听在耳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九岁的时候我被当时的察宛带到了摩尼教圣境祁曼塔格山，他没有把我送进圣界三境，而是亲自训练。他当时已经可以获取反物质……”
“反？物质？”竹筠溪问道。
“物质就是实物。物质分正反，正物质就是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础，而反物质的存在很飘忽，一旦遇到正物质就会发生‘湮灭’，释放出巨大的能量，那是一种无法想象的力量，只需要一个反物质的原子……”
“原子？”竹筠溪再次打断了他的叙述。
冷敬卿自嘲地笑笑，“抱歉。这是西洋一个古人造的词，意思是不可分割，就是指构成物质最基本的粒子，也就是墨家所说的‘端’。只需要一个反物质原子和正物质湮灭，释放的能量就可以使十里之内片瓦不存。当时他已经可以通过念力获取反物质，却无论如何没有办法控制，因此不要说利用，还很有可能杀了他自己。他看中了我的数算和念力，让我尝试。”
“我不做。他用尽了一切方法让我就范，最后对我说如果我一天找不到控制的方法，他就一天灭掉一个村子的人……”
“十年前各地突然消失的村子和爆发的没有办法医治的瘟疫！”竹筠溪叫起来，“今天……那个孩子！”
点点头，“不错，就是他做的。我没有办法，只好开始。在没有成功之前他真的一天毁掉一个村子。最开始完全没有办法控制反物质，村庄瞬间湮灭，也就是外界传说的突然消失。后来我找到稍稍可以控制一些的方法，结果……”
“地狱也不会有那样的景象，他杀人时首先会控制那人的心神让他没有办法做出任何一个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腐烂成白骨，由下而上，却不能马上死去，受尽了折磨……”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找不出控制的方法毁灭的是一个个村庄，可是如果找到了，毁掉的可能就是整个天下。”
“可是我也没有犹豫的可能了，当我做到能把反物质控制在一个空间后再也没有办法前进一步。可是另一个人做到了。她在我的基础上做到了可以随意移动暗物质，控制湮灭的快慢，甚至排布反物质的粒子做成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