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兽一样在他怀里拱着，心里还是不安，却也好些了，终于想起从吃完午饭开始就没有露面的女儿，“雪儿呢？”
“去找新桃了。”
“寒殇影呢？”这个家伙那天把自己送到宫里就不见了人影。
“回家过年。”
“紫菀呢？”虽然照顾自己和女儿的活儿他从来是亲力亲为，不放心任何人插手，可怎么样也是个名义上的侍女，却整日见不到人。
“整理书房。咱们离开以后各个印书馆有什么新书还往家里送，她正分类整理呢。”
“雱儿、雰儿呢？”
“和小花在一起。”
“小花……”漪澜深深叹了口气，“我这是怎么了？”
不再回答，只是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漪澜深吸了口气：“我饿了。”
“想吃什么？”
沉默了许久，女子终于开口：“我要吃鱼肉馅饺子。”
“一会儿就好。”也许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会好一些，何况午膳就没有吃多少，也该饿了。家中防卫严密，怎么也不可能出事的……
“等等……”不由自主地牵住他雪白的衣袖，漪澜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自己让他去的，要离开时却又怎么也舍不得，似乎这一放手就再也见不到了。
俯下身轻轻吻上她的长发、额头、眼睛、鼻子、面颊，最后啄了啄女子娇嫩的嘴唇，抱住她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不要怕，我很快回来。”终于抽身离开。
已走出十几米不放心地回头，她依然不舍地目送自己离开。那目光好像轻软的丝线，一点点将浮生捆绑缠绕。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即使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断，即使将他的手臂斩下，他也不会放开抱着她的怀抱。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即使即使天塌地陷，即使世界毁灭，他也不会离开她半步。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后果。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草木之后，心里似乎有一块也随着他离开，空了。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想要挣脱束缚跳出来，却始终无法成功。不知道是什么，她只是凭着直觉不愿让它出现。它好像西洋那个神话里潘多拉的那只盒子，一旦打开就是一场灾难。
按住隐隐跳动的鬓角，她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忽然感受到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她慢慢地惶恐地睁开了眼睛。
面前毫无预兆毫无过程诡异地出现两个她曾经的族人。
在鲛人的社会里生活了一百八十年，然而之后退出族群，除了他与族群再无瓜葛。这两个看起来应该是长老院仅次于首席十长老的次席长老为什么会如此突兀地出现？
“请跟我们走。”一人面无表情地说。
“去哪儿？”漪澜下意识地护住凸出的小腹。
“完成你的使命。”
“使命？什么使命？我从来不知道什么使命！”漪澜叫道。鲛人一族除了一些十分重大的事，从来不会干涉任何一个族人的生活。
不再回答解释，两人有些粗暴地拖起了她。言语动作的能力好像被封印了，她的意识里拼命地想要挣扎叫喊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两人向前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