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不过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哪里当得起第一之称,时人错爱了。”陌皓轩不在意地说。
“这话我爱听,我爸爸都没有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呢你怎么能说。”雪儿天真道。
“雪儿。”冷敬卿淡淡唤道。
“哦,我不说话了。”雪儿见父亲说话,乖乖闭上了嘴巴。
陌皓轩冷笑一声,不再继续。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冷先生真是好大的架子,居然能让东方小姐在旁侍奉。”沉默了一会儿,陌皓轩突然开口。
“你……”东方盈有些恼怒:看似温文尔雅的人说话竟如此尖刻,随即冷声道:“东方盈身为商人,笑迎八方客,给客人服务也没什么吧。”
“自然,不过冷先生不是一般的客人吧。”陌皓轩眼神幽幽地看着冷敬卿。
“在盈眼中,客人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东方盈眼波流转,妩媚一笑,眼睛里却冷光凛凛,“哪日陌公子去东方家的酒楼,盈亦可为公子布菜!”
“东方小姐言重了,陌某并没有别的意思。”陌皓轩看着东方盈笑道,“只是觉得冷先生风华倾绝天下,气质飘逸出尘,定非寻常人。”
“陌公子过奖了。”冷敬卿只说了这样一句,便再没有了下文。
“咦?这个雅集不是什么筠溪小姐办的吗,怎么还不开始?”雪儿到底是没忍住不说话,开口问道。
“本来辰时开始,可现在已是巳时,筠溪却还没有露面,她一向很守时的。”东方盈有些担心地说。
“确实有些奇怪。”陌皓轩沉思道,“怕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没事的,不过是在等她的兄长,但是她的兄长应该不会来的。”冷敬卿淡淡道。
“兄长?”东方盈问道。
“竹筠博。如果我没猜错,筠溪小姐应该是姓竹吧。”冷敬卿牵着漪澜起身。
“确实是姓竹。”东方盈奇道,“您怎么知道?”
冷敬卿不语,雪儿却笑了起来,“原来是他啊,他要是能来才奇怪了呢。那一大堆文书够他受的。”
“雪儿。”冷敬卿又唤了一声。雪儿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再出声。
“哈哈……”陌皓轩忽然大笑起来。
有意思,这样身系天下的一个人,竟然如此随性。
“怎么了?”雪儿又忍不住开口。
陌皓轩并不回答,只是眼神玩味地看着冷敬卿,“不稼不穑,不狩不猎,庭有县貆,胡取禾三百廛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
冷敬卿脚步慢下来,停住,“上者劳人,中者劳心,下者劳力。”
“损者三乐:乐骄东,乐佚游,乐宴乐,损矣。”陌皓轩继续道。
“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冷敬卿负手站在原地,淡淡道。
“姑苏台上乌栖时,吴王宫里醉西施。歌清管咽欢未极,越师戈甲浮江来。”陌皓轩接道。
“宰嚭亡吴国,西施陷恶名。浣纱春水急,似有不平声。”冷敬卿依然没有回头。
陌皓轩笑笑,“寓形宇内复几时,胡为乎遑遑欲何之?”
“长愿此生画蛾眉,千金一笑买倾城。”冷敬卿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说完与漪澜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