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原以为这句话要讲出会怎样的困难，讲出了才发现竟然如此容易，这样平淡。
他的眼神瞬间灰暗。
每一次，都是这样看着亲人离开，却无能为力。
不过，终于是最后一次了……
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落，快到无法想象的动作。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而一切却已成为了过去。
拔出旁边御林军的剑，割断两人的喉管，归鞘，没有人看清他到底是怎么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一切的，眨眼之间，尘埃落定。
平静地走到两人身边，伸手合上了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连震惊恐惧都来不及显露的眼睛。没有血，看不出伤痕，但两人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他有些想笑，弑父杀母，屠兄害妹，弑君叛国，灭人族覆人国，还有什么罪恶的事他没有做过？和他相比，那些因为杀人放火抢劫*被认为是穷凶极恶恶贯满盈的罪犯算什么？他们最多也不过杀上几百个人，自己手上可是染着一百多万人的血呢。亲生父母亲生妹妹都死在了自己手上，亲人被他杀了个干干净净，有谁这么做过吗？
自己实在是这个世上最该死的人，可他偏偏还活着，还必须活下去。
这算什么事……
被惊在原地的女子慢慢笑起来：“你真狠啊，居然下的了手。早知道你要自己解决我不就多玩会儿嘛，这下弄的，真是没劲。”
“滚。”方才那一剑好像耗干了他的力气，他轻飘飘地说。
心突然刺痛一下，第一次，他对她说滚。
脸上却笑意更甚：“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我可是万里迢迢赶来了，怎么能这么快走。你说我也费了这么大力气，反物质原子多难得，我用了这么多也要有点回报不是，怎么也得瞧着两人尸首烂了……”
“滚！不要*我杀你！”从来温文尔雅的人吼道。
“听说你练他们那些烂鱼的圣典上的术法已经练到第八层了？恭喜恭喜，不过你还是做不到*纵反物质吧？嗯，那些放在各个州县首府的东西好想试一试效果。怎么说也是皇帝皇后死了，有那么几百万人陪葬也是应该的……”
剑气破空的声音宛如孤鹤清鸣，凄厉而绝望。仿佛银河倒卷，磅礴的浪中裹挟的是最狂暴的怒意，一片明亮的光芒中，他手中的剑停在了女子颈侧。
没有谁知道他怎样地挣扎克制才没有将女子的喉咙刺穿。
清绝的脸上肃杀如同最寒冷的严冬，将一切生命统统埋葬。
他在抖，剧烈地颤抖，手中的剑随着他颤抖的频率潋滟出一波波清冷的涟漪，女子暗红的血液沿着剑身慢慢淌下，滴答在脚下柔软的织锦地毯上，绽开一朵朵娇艳的玫瑰。
血液慢慢蔓延到他的手上，洁白的衣袖上。他的身体从来不会沾染丝毫尘埃，血液好像荷叶上的露珠，一滴滴滴落，衣袖却一点点被濡湿，粘黏包裹出他胳膊细瘦的轮廓，好像他做了多少次的那个噩梦，甩不脱，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