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倒说说你是受谁人胁迫指使？”慕容樱沉声问。
“是……是……”紫菀吞吞吐吐了半天，咬咬嘴唇，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是丞相！”
慕容樱虽然隐约猜到答案，却还是惊得几乎就要站起来。殿内此时反而寂静如死，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刀剑一样落在女子指控的人身上。
冷敬卿依然一派云淡风轻，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奴婢本来是丞相府里的侍女。三年前丞相离开的时候安排奴婢进宫，交给奴婢一瓶毒药，让奴婢找机会给先皇先皇后下药。先皇先皇后并不是十二月十七崩的，十二月十二先皇朝堂上吐血，其实晚上就晏驾了，先皇后也是同一天薨的。但是……但是……”
慕容樱一瞬间气得头晕目眩，不管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宫女到底受谁的指使说这些话，这个幕后之人也实在是太嚣张了，不仅要扳倒冷敬卿，甚至还有内阁的几人、御林军和自己！看阶下的竹筠博等人也是一脸气愤惊慌。
殿堂一时只听见宫女犹豫的话语和所有矛头的焦点冷敬卿展开奏折的声音。
“但是什么！说！”宫羽大声喝道。
紫菀吓得一抖，结结巴巴地继续说道：“但是……太后……下令让御林军封锁后宫，不许……一丝……消息外传。”说完瘫倒在了地上。
“竹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有官员质问竹筠博，那日凝沧死后秘不发丧，再没有人见过，一切与皇帝有关的消息都是从内阁传出，故而竹筠博首当其冲。
“此女子满口胡言，绝没有的事！”竹筠博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沉声道，“不管她如何舌粲莲花，到目前这个女子可有一丝一毫的证据？”
“我没有胡说，我有证据！”女子急声道，在袖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只白玉小瓶，“这就是当时丞相给我的那瓶毒药，还有很多，我……我只用了一滴。”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冷敬卿身上。在最后一本奏折上写完批示，随手将笔投进了笔洗，“啪”地一声合上折子扔到了一边的奏折上，吉祥立刻上前取走了东西。沉默了片刻，他终于抬起了眼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五尺之外的女子，淡淡开口：“紫菀，你在我府中五年，我可有亏待过你？”
女子身上一颤，头埋得更低，小声说道：“先生对紫菀恩深义重……”
“那就好。”他慢慢起身，缓缓走到了女子面前，伸手拿过了紫菀托在手上的玉瓶，“确实是府里的东西，这样品相的羊脂白玉别处绝对没有。”
众人听得这话目瞪口呆，被指控的人从来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祖宗八代都撇干净，哪有这样承认证据和自己有关的。
“你是十二月十二下的毒？”冷敬卿继续淡淡问道。
“是。”女子浑身颤抖，牙关“咯咯”作响。
“什么时候，毒下到了哪里？”
“具体……时辰奴婢也记不得了，毒是下在……早膳里。”
“只滴了一滴？”
“先生，您不是说……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毒性猛烈，只要一滴……就能要人命的吗？”女子颤抖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