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忘记了。”冷敬卿笑笑，“这种毒发作起来很快吗？有什么症状？”
“奴婢……也不太清楚，但是……您那时候说……这种毒……服下后，一个时辰之后发作，最开始……会吐血，就像先皇那日一样，然后……浑身剧痛，再然后……七窍出血而死，您要……让他……生不如死……”女子小声说道。
淡漠地拔开瓶塞，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微微仰头，将一瓶毒药喝了下去。
“先生！”小皇帝最先叫起来，震惊非常。
慕容樱一下子软在了椅子上，内阁几人立刻就想冲过去，极力控制才没有动。余下众人俱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轻轻笑笑，将瓶塞塞回又放回了女子手中，“对不住了，今日早朝还请各位多留一会儿，看看这毒药发作到底是什么样子。”
“冷敬卿，你这是要逃脱凌迟之罪吗？”宫羽大声问道。
“宫大人，您这是已经把我看做凶手了？”冷敬卿无所谓地笑笑，坐回原位，“就算是吧，如果这毒药是真的也没什么，按她说的，先帝早朝的时候毒发，不是晚上才驾崩的吗，这么长时间凌迟一个人也足够了。”
“你！”
“雱儿，先去休息吧。”他忽然抬头微笑着说。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也就他敢这么称呼皇上，虽然只是个孩子没人真把他当回事，不过怎么也是名义上的皇帝。但是以他连凝沧都敢直呼其名的作风，这也实在算不得什么。
“先生……”
“没事的，接下来的事还是不要看了，会做噩梦的。”冷敬卿眼神有些黯淡下来，声音有些飘渺。
政治，很多时候都充斥着黑暗龌龊阴谋，让一个孩子面对还是太残酷了。
不得不说这个孩子对于政治有一种天赋的直觉，虽然只有三岁，但一夕褪去了孩子的天真活泼，血液中王者的种子就开始生根发芽。
有些人，生来就是做王者的。
但是孩子，应该有自己的童年。
一个帝王也是一个人，只有当他做好一个人的时候，才有可能做好一个帝王。他想让他有一个完整的人生，亦想让他做一个好的皇帝。
这也许，是他能为两人做的最后的事了。
而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万般不情愿地被迫了解面对甚至是*纵政治的？
他不是一个做皇帝的好人选，但是那个时候没有人这么认为。
“朕不会离开的。”稚嫩的声音无比坚定，大大的眼睛明亮异常，“朕总是要面对这些的，不是吗？”
微微苦笑，确实，总归是要面对的。
“你决定了？”让一个三岁的孩子选择也许有些荒谬，易变是孩子的天性，但是从他穿上皇袍的那一刻，他已不再是孩子了。
至少现在看起来，他不像一个三岁的孩子，他继承了父母的聪慧。
“是。”
那天在父母灵前，太傅问他，是不是真的自愿做一个帝王，如果不是，他可以以自己最喜欢的任意方式生活。
而这是他的答案。
冷敬卿轻轻颔首。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也必须承担选择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