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落雁南渡，北风江上寒。一个面色黑黄相貌丑陋的女子身子藏在大片蒹葭之中，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见无人追来，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身形没入了芦荻之中。
“谢……谢谢。”躺卧在洁白芦花之上的年轻男子喘息着说，用力有些猛了，身前一条横贯胸腹的伤口又开始汩汩冒出血来。
“安静躺着，别说话！”女子从怀里摸出只瓷瓶，伸手解开男子的衣衫和绷带，倒了些红色的药粉在伤口上，血势立刻减了下来。
男子面色有些窘迫，却苦于受伤无法动作，只得任由女子扯了裙子给他包扎。
“怎么，觉得我占你便宜了？”女子抱着他系着绷带，语气不善地问。
“不……不是，只不过男女授受不亲，怕……影响了小姐的清誉。”男子红着脸说。
女子系好绷带直起了身子，瞪了男子一眼：“看来伤得还是不够重嘛，还有多余的血让你脸红。”说着又从另一只瓷瓶里倒出几粒药丸送到了男子面前，男子目光闪烁，不好意思就着女子的手吃。女子没了耐性，一把捏住男子的嘴把药丸倒了进去。
“从遇见你开始就没有好事！”女子愤愤地说着，一屁股坐在了男子身边的芦苇上，“我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儿婆婆妈妈干什么，让你吃药就吃药，穷讲究个什么劲儿。”十日前她在深山采药，偶然遇到了伤重昏倒在野草间的男子，就把他救了，结果那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把他弄回临时住的地方弄醒就有人追杀过来，自此就开始不断逃躲。今日费了万般心机男子伤上加伤才逃脱，藏在了黄河滩上的芦苇荡中不敢出去。
“连累姑娘了。”男子愧疚地说。
“得了得了，医者父母心，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女子无所谓地摆摆手，“反正我也是每天在江湖上东飘西荡，看你不像坏人，没什么事就手帮你一把，也算是积积功德。”
“姑娘大恩，桑若没齿不忘！今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吧，别说这些没用的，具体说说，怎么报答我？”女子笑得有些狡黠。
“这……”男子眨了半天眼睛，“待我报了家门大仇，姑娘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决不推辞！”
“说了半天还是虚的，你报完仇就什么时候了？况且你要是报仇的时候挂了怎么办，我找谁讨去。真是赔本买卖，早知道就不给你用红玉七厘散和百草润和丸了。”
“那……姑娘要我如何报答？”
女子眯起了眼睛，慢慢靠近男子的脸：“要说你这皮相还真不错，算是我见过的人里出类拔萃的了，不如……你以身相许如何？”
“咳咳……”男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女子赶紧拿出袖中的针包拔出一根银针刺到了男子的穴位上，见他咳嗽止住翻了个白眼：“一点玩笑都开不起，没意思。告诉你，就算你想献身本姑娘还不要呢，你以为你还是楚家那个翩翩公子哥，让姑娘倒贴着追啊，告诉你，现在就是你哭着喊着怕也没人敢和你多说一句话，不去告密就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