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界——
山脉延绵,密林无际,江河穿流,沼泽星落……
界东,深秋,日出!
山林成片,崇山峻岭之间,一条大河蜿蜒,由西而来,向东而去。流至一处山峰时,大河的水流突然加快,疯了似的往前冲去,而后急速落下……原来是山势起伏,河流在断崖处形成一帘落差极大的瀑布。
河岸,山林、石滩,路并不好走,一个看似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却悠然而行。这男子一身单薄麻袍,宽绳束腰,深秋已凉,他却是浑身冒汗,背上一个极大的包裹,外面用兽皮裹得严实,再用麻绳来回束紧,不知里面何物。包裹之下斜绑一杆一人多高的长枪,乌黑发亮,煞是寒眼,右手握着一把半人高的乌黑色直刀,风尘仆仆,显然已经赶了很久的路,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疲倦之色。
走到断崖之处,中年男人似是被河流落差的壮观所吸引,几个纵身,轻巧的跳上崖边一块裸露水面的巨石,往下看着河水急降,水雾腾起,露出一个笑容,手一抹额上的汗水,自语道:“好一条性急的河流,裂山而来,奔腾而下,不管不顾,我要是有你一半的烈性,怎会沦落到此。”说完对着天上大声吼叫,而后又笑,说:“也不知你有没有名字,不管了,反正从今天起,我就叫你烈河!”说罢盘坐石上,解开腰间布包、皮囊吃食喝水,完后将手中皮囊装满水,歇息片刻,沿河继续赶路。
……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山间树叶渐落,天气更凉,中年男子一直沿着这烈河在山林之中穿行。一日,他离开河岸攀上一处山峰,往东看时,一处平地突现眼前,烈河也在不远处蹿出山川,放慢流速,平缓沿着一行山脉的山脚往东方流淌,河面变得极宽。男子兴奋的连吼几声,提刀跃起,像一阵风般朝山下冲去,手中直刀舞动,犹如乌黑的风轮,所到之处,竟被硬生生辟出一条路来,山林里的动物被突如其来的动响惊得四散逃窜,从山顶俯瞰,场面极是壮观。
一阵呼啸声响过后,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山脚下的草地之上,他长吁一口气,站定,环顾四周,扔下了身上的所有东西,如释重负般的躺在地上,冲着天空喊道:“好吧,就是这里了,哈哈哈,我耀尘终于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啦!”
……
圣灵城,夜,南城城门。
“……噔噔……噔噔……让……让……让……”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厉声吼叫划破静逸的夜,十数骑黑马从城外疾驰而来,急速穿过城门走道,城门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惊得慌乱不已,但他们只能躲闪,丝毫不敢阻拦,因为只有部族首领卫队身着乌黑坚甲,连战马都会佩戴鳞状的甲片。一瞬,马队冲过城门,穿过大街,直奔城中圣殿而去。
圣殿雄伟矗立在圣灵山山腰之上,是圣灵部族首领聚居、议事之处,夜晚亦是火光通明,多人值守。圣殿背后,山壁千仞,直立而上,因夜不见其顶。正面,一个偌大的石坪以圣殿为中心成扇形往外延伸,石坪边缘,一堵十数丈高,四五丈宽的厚实石墙威严而立,将石坪围得严严实实,石墙外围底下往外一两丈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崖沟宽十数丈,整个石墙只留有一道大门,门外,一座近十丈宽的石拱桥与对面通连,这也是圣殿与圣灵内城相连的唯一通道。
石桥之前,领头骑士勒马而立,手一扬,黑衣骑士纷纷下马,过桥来到圣殿门外,在殿门值守的示意下,骑士头领一人走进圣殿。
“可有消息?”通明的殿厅之上,威严之声震耳发聩。
“报领主,属下带领卫队十数人分三路追踪,东已追至……”
“无须多言其他!”
“报……报领主,属下带人追踪三月有余,还是未能寻得一丝踪迹。”黑衣骑士头领俯首躬身,言语里透着怯意。
良久的沉默。
骑士头领低头不语,神情紧张,瑟瑟发颤。
“哎……退下吧,不能怪你们,毕竟他的能力远在你等之上!”
“谢领主宽恕!”头领如蒙大赦,长吁一气,躬身退出大殿,带着队伍离开。
“主上的意思该是不再强求了吧?”坐在大厅一侧的老人缓缓起身,白发白须、一身白袍。
“长老既知我心意,必然也知此事的为难之处啊!”威严之声已变得和缓。
“部族之内,大小之事,可谓功高居首,关乎外事,却多了几分优柔,兴许,他的所作所为也不无道理!”
“世间之事,不可一面概之,人,亦应如此,或许我对他的要求过于严苛了!”
“他既只知一面,自然会有所偏颇,主上既不再深究此事,心中自然已有打算,或许等到那一天,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一声苦笑。
“依长老之见,时下又当如何?”
“势不可逆,静候转机吧!”
……
黑白交替,四季如轮,一晃,数年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