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清欲言又止。
她也想一股脑儿将一切都说出来,只可惜,她答应过骆炀,再想想程微光一副要杀了她的模样。
想想还是作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贝齿咬唇,低着头,不敢看唐至深的眼睛。
唐至深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慵懒自在地扫了两眼顾子清。
瞧她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他也不忍心追问下去。
放在办公室的那些资料,清楚地记录着这几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只是唯一有一年,顾子清的生活像谜一样,任何痕迹都查不到。
莫非,又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下车吧。”
唐至深忽然转了话锋,吹着顾子清下车。
顾子清沉默不语,退推开车门下车。
宽敞的停车场,顾子清乖乖跟在唐至深的身后,乘了电梯,一路朝唐至深的房子走过去。
这是他三年前买下的,他很少过来住,偶尔和朋友聚会累了之后,会不自觉地回到这里。
踏进这里,唐至深一下想起了很多事情。
不自觉地嘴角扯住一丝笑意,停了脚步。直直僵在那。
顾子清顾着跟上唐至深的脚步,蓦地,脑袋撞上了唐至深坚硬有力的后背。
嗤……
她伸手揉了揉被撞疼的鼻梁,眼睛里弥散着水汽,怔怔望着唐至深。
一双清澈的眼睛像是被水泡过的一样,惨兮兮的模样,让唐至深愣愣的心头发颤。
莫名地惹得他喉咙一紧,声音顿时嘶哑低沉。
“进去吧。”
顾子清嗯了一声,边揉鼻子,边朝唐至深偷瞄了一眼。
依旧俊朗风清,依旧英气逼人。
他的目光似乎不再停留在她的身上了,想到这些,顾子清的心口顿时闷闷的,怅然若失。
进了客厅,顾子清一双眼睛直溜溜地四处打量房子,简约低调的装饰,满满的男人味道,看不到一丝柔和的气息。
她忍不住偷笑,这里赖雅洁肯定没有来过。
唐至深从玄关的鞋柜里给顾子清拿了一双男士的拖鞋,故意忽略掉顾子清错愕的表情,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这几年自己一个人住,唐至深学会了烧简单的菜,他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唐门冰冷的决策者还会在每天下班之后自己做饭。
顾子清更是没有想到!
开放式的厨房,唐至深欣长高大的身影在水槽,手里的刀在砧板上来回,清脆连贯的声音间接说明了他的刀工打磨得不错。
顾子清倚在一边的门框上,眼神被唐至深吸了过去。
“真没想到,你还学会了做饭?”
顾子清冲着唐至深的背影说着。
唐至深突然停了手里的动作,定在那,嘴角牵出一丝浅笑。
脸上的表情藏着一丝落魄,“我也要吃饭。”
顾子清点点头,“唐门有厨子呀。”
“那是在唐门。”
唐至深轻笑声。
这算是变相的解释吗?
她当然不知道,自从她一声不吭离开之后,他早已经从唐门搬了出来,唐月如更是不死心一样,变成花样逼着他相亲。
顾子清听唐至深这么一说,心里忽然一下变得生疼。
想到唐月如霸道的做事风格,唐至深的日子不见得好过到哪里去。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低迷,顾子清重新回到客厅坐下,尽量逼得自己像一位客人。耐性在客厅,等着开饭。
唐至深动作很快,不一会准备了三菜一汤。
这里灯火通明,客厅播着电视剧,顾子清安静坐在那,唐至深拿了碗筷出来。
顾子清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起身,闻到了香味,像馋猫一样眼睛直直盯着餐桌上的菜。
简单的家常菜,冒着滋滋的热气。
再抬眸,唐至深笑着坐了下来。
给顾子清盛了一碗米饭,烟火气息浓烈,冲顾子清说道:“坐下来,吃饭吧。”
“哦”
顾子清应声坐下,捧着碗扒饭。
餐桌上,顿时安静不已。
吃过饭,唐至深挽了衬衫袖口,露出白皙的胳膊,清晰的纹路豁然出现在顾子清的眼皮底。
她不情愿地撅了撅嘴,脸上涨红不已。
一个男人皮肤比她还白皙,简直没有天理。
而她更是羞愤得看呆了眼,脑袋里遐想一片……
唐至深趁着水槽放水的空档,转身双臂环在胸前,眼光里旖旎滟涟。
“过来。”
他的声音低哑好听,低低唤了顾子清一声。
顾子清不情不愿地挪着脚步,走到唐至深跟前。
他就在那,嘴角微扬,目光灼灼盯着她,耳边有哗哗的水声。
顾子清忽得觉得紧张,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之间从身体流淌而过的颤栗还没有平息。眼下,又被他热辣直接的眼神给震住了。
她仿佛一直如此,面对唐至深热辣的眼神,她总是沉溺,慌神找不到方向。
摇晃着脑袋,顾子清强逼着自己回过神来。
“水满了。”
顾子清用手指了指水槽,冲唐至深小声嘀咕。
唐至深转身关了水龙头,又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
那眼神里喷着火,落在顾子清眼里,几乎要烫伤她的理智。
“需要我帮你吗?”
顾子清轻声咳了咳。
没话找话的意思太明显,唐至深一直盯着她,不说话。许久的沉默,顾子清心情忽然变得紧张。
“需要我帮忙吗?”
她再次问道。
唐至深这下神色沉了下来,深藏的暗涌寸寸落在顾子清的身上。
好半天,他忍住几乎要伸手抱住她的冲动。
声音依然低沉,暗哑问道:“程微光的男朋友是怎么回事?”
顾子清被问得一愣一愣。
清澈的眼睛里全是疑惑,心里暗叫:糟糕,唐至深到底听到了多少?
“额……,这个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顾子清这下子显得底气不足。
的确,她能挺直腰杆了面对程微光的谩骂,赖雅洁的挑衅。唯独,她无法波澜不惊地面对唐至深。
毕竟,她是拿了五百万走了。
而且,程微光曾经的男朋友是骆炀,骆炀与唐至深的交情不浅呢!
唐至深眉宇轻挑,一副等着顾子清解释的意思。
“说吧,我听着呢!”
“我没有抢,是他主动的……”
顾子清底气不足地小声嘀咕。
声音细如蚊蝇,小心翼翼地却还是清晰地滑进了唐至深的耳朵里。
“他是谁?”
他接着低声问,轻哄一样,击垮了顾子清的理智。
她哽咽着,突然间的想不计后果。
“是骆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