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婉意真的生得很美,桑月那句挪开眼倒是有几分真的。
但是,这御花园一趟碰面,赵子觉却跟着桑月走了。
这是十多天后,赵子觉再次到兰芷宫。
“这些天,天天在练字?”
看着桑月在他画的菊花图上题的字,赵子觉始终有些不敢相信,若非亲眼所见…
“皇上,娘娘知道您喜欢这字体,一直练着,您看看,那一踏踏的,都是娘娘练的字,连唐大人都说娘娘进步神速。”
香莲总在恰当的时候开口。
这回桑月倒是没说她。
“当真是不错,朕竟不知,爱妃竟有这天赋。”
“皇帝, 都是唐大人教得好,您刚才也瞧着了,他的画画得也好,是不是该赏?”
从他到这儿,桑月就没提过他十多天没来的事。
反是一个劲的提到唐寅格,这男人的心里便是如此,他可以不在乎你,但是你必须满心满眼都是他。
“赏,爱妃都快把他夸上天了,朕若是不赏,爱妃都不答应了,爱妃说说怎么赏?朕好像记得他还没成亲吧,这样,朕给他赐婚?”
“皇上赐婚,那真是莫大的荣幸了,只是……”
桑月依偎着对方,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怎么?”
“皇上,臣妾之前也跟您一般想的,想给他赐婚来着,但是唐大人说他本有婚约,只是与他有婚约的女子不幸离世,他暂不愿…”
桑月正说着话,外头突然有人匆匆来报,说是顺康的大堤垮了,才入秋,夏汛刚过,蓄满了水,这堤坝一夸,整个顺康都快被淹了,水已经开始像永乐城涌了,让皇上赶紧去高处避水。
赵子觉一听,立刻起身神色慌张,“顺康地势较高,离永乐城很近,永乐城又是下游,这些废物,让他们去拦着啊…罢了,爱妃,赶紧收拾一下,来人,快去通知太后!当琼宫去避避,以防万一。”
桑月不做声,示意玉玲珑香莲他们跟上,心思转得飞快。
顺康的大堤垮了,身为一国之君,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安危,若是水真的能涌到这儿将永乐城淹了,那得死多少人?
“朕登基的时候就说过,要迁都要迁都,一个二个的都是各种理由阻止,说什么国库紧张,说什么祖上根基在此,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的!”
赵子觉边走边抱怨,好似水马上就能淹过来一样,脚下步子飞快,桑月等人都要小跑才能跟上了。
“皇上莫急,水若是能淹过来,恐怕这会儿已经过来了。”哪里还能等到人来报信。
而且已经入秋,汛期过了有一阵,就算蓄水,水位也不会像汛期那么高。
“爱妃不懂,这顺康的大堤早些年就垮过一次,那会儿水都到永安城了,都没过膝盖了。”
总之一句话,怕死。
“皇上,先让人去探听一下情况?”
“对,对,爱妃提醒的是,来人啊,赶紧让人去查探一下情况。”
太后听到消息,也是忙不迭的就往琼宫赶去找皇上。
“皇上只让通知太后?”
原本皇后听说皇帝又去兰芷宫就气得咬牙切齿了,这会儿得知赵子觉为难之时只想着太后,根本没她这个皇后,更是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娘娘,咱们也快走吧。”静和也替她难过。
皇后冷笑一声,“忘了本宫也就罢了,竟连太子也忘了,去将太子带来…”
图逢变故,桑月本来想借唐寅格的事让皇后对她下手,她再趁机反击将肖家拉下水,彻底搅乱大昊朝局的,现在只能暂时作罢,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琼宫只是一座行宫,就在城外,地势较高,平日来小住还觉得挺宽敞,这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便显得有些拥挤了。
“听说,这次顺康大堤冲垮,整个顺康都被淹了,救援缓慢,顺康被淹的百姓,几乎都…没了,现在还没统计清具体人数,永乐城还好,水只是漫过来一些,并不深,现在已经泄洪,说是被淹过地方都是淤泥,还在清理…”
在琼宫避了三天,赵子觉这才带着一众人回到宫中。
听着香莲的话,桑月手中的笔一扔,把奉命进宫却已无心教学的唐寅格吓了一跳。
“皇上在做什么,朝堂之上,有没有说那些灾民如何安置?”
“……皇上这会儿去程婕妤那儿了,听说是程婕妤身体不适,灾民…暂时没听着朝堂有什么说法,不过肖国丈提议,让皇上关闭城门,怕流民涌入造成永乐城混乱。”
桑月一听,双目一闭冷声道:“皇上同意了?”
“同意…了,另外…”
“还有什么?”桑月声音渐冷,睁开眼的瞬间,香莲感受到了一股子杀气,不由暗暗紧张,唐寅格则是有些莫名,看向桑月的目光带了些许疑惑。
这位娘娘,和外界传闻有些不同。
并不像外人说的那般魅主霍乱宫闱,至少他看到的不是。
他此刻十分好奇,她问这些做什么?想到这儿,脸上露出几分讥讽之色,朝堂上的大臣都没个关系什么灾民的,她一个后宫嫔妃还知道问及,真是笑话,当初他也是一腔赤诚想着报效朝廷,现如今…
“回娘娘,皇上不知在哪里听了什么话,今日早朝下令司天监搭建祈福台,说是接连闹灾,恐是有邪祟作怪祸害大昊,要为大昊百姓祈福。”
桑月听罢不知说什么了。
突的一笑坐下,“怪力乱神之说,他身位一国之君,此时……”
“娘娘!”
香莲赶紧出声,说话间看向一脸震惊的唐寅格,娘娘是疯了吗。
桑月也知道自己没有控制住,收敛心神扶着额头,“瞧瞧,可能真是如此,本宫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唐大人,今日就到这儿吧。”
她知道,唐寅格不会乱说,倒是不太担心,但是她的确是有些放纵了,这是深宫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是,微臣告退!”
这一次,唐寅格竟是恭敬的给桑月行了个大礼才退下。
就冲着刚才她那句话,这一礼,她也受得起。
其实,他早就发现,这位娘娘的出身可能和外头传闻的有些出入,她并非粗坯不通文墨之辈,从她的字,从她平日说的话就可见一斑,而且,她身上有一股子寻常女子没有的气势。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皇后突然带着人冲了进来,皇后身边还跟着两个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