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人稀少，偶有马车驶过，漫天飞舞的雪花映得如梨花绽放。
我和姜公子走在沙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这些日子我也打听过了，姜公子其实是画坛上颇有名气的天才画师，一幅画至少也要六十两银子。
甚至之前他的一幅画在京城拍卖了三千两银子。
「你近日都在画些什么？我还未见过你作画。」
姜公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此乃秘密，不可告人。」
「不说便罢了，你当我稀罕知道不成？你这人当真令人生厌。」我冷哼一声。
凛冽的海风如刀割般刺骨，这些年在南方待久了，这般寒冷我已有些不适应了。
我双手相搓，呵气取暖。
姜公子调笑道：
「早劝你多添几件，只顾着打扮，这下可好，冷得直打哆嗦了吧？」
我斜睨他：「寻常男子此时都会解下外袍给女子披上，你莫非不是男儿？」
其实我平日不这般说话的。
朋友们都说我脾气甚好，但不知为何与姜公子在一处时，我就总忍不住怼他。
姜公子挑眉：
「可是我也只穿了一件外袍，给你了我不就冻着了吗？」
无耻之徒！
我本以为他是个知情识趣的君子，如今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我气恼地自顾自往前走，不给我穿就罢了，我自己走动生热！
姜公子却忽然拉住我衣袖。
他轻笑一声，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给你披上不妥，但可与你共享。」
说着，他拉开外袍，将我拉进了怀中裹住。
淡淡的檀香包围了我，我怔怔贴在他胸膛上，后知后觉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声。
擂鼓一般。
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
他体温偏高，寒意顿时消散。
我们静静依偎着立在雪泥之上，谁也未开口说话。
雪不知何时止了，天幕上的云散尽，露出点点繁星。
其中有一颗格外明亮。
姜云霄抬头看了片刻，轻声道：「微微，你可曾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
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
「织女在天上，尽管每年只能相见一次，她也在等……」
我呆呆点头：
「嗯……」
岸边的浪已然结冰，渐次的白铺陈着，后面不断推涌上来的浪堆积着雪花。
「微微。」姜云霄突然唤我。
我抬头，姜云霄深深看着我。
他眸中流转着星光，温柔缱绻，慢慢俯下身来。
我未躲。
他轻轻吻上我的唇，如蜻蜓点水般温柔。
坐在回山门的马车上，我忍不住对着车窗苦笑。
才说不回去了，这又回去了。
只是同门师姐成亲，人生头等大事，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去。
姜云霄非要与我同行，只是那个吻之后我心中乱得很，拒绝了他。
他很不高兴的样子，我离开时他直勾勾看着我：
「微微，若不回来，我便去山门寻你。」
我点点头：「啊，回回回，明日就回！」
……
刚将礼单放进箱子里进宴席厅坐下，我就感觉一束目光落在身上。
陆微凉自然而然地拉开我身边的椅子坐下，沈晴雯看到我皱了一下眉，却还是笑着对我道：
「许师姐，听说你回家乡了，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参加喜宴，然后就回去。」
沈晴雯松了口气，笑容弧度大了些：
「这样啊，还挺可惜的，那到时候我和微凉的大婚你可也一定得来参加啊！」
我懒得与她虚与委蛇，只淡淡应道：
「嗯，有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