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周驰还以为赵凯是装的,直到有一次赵凯搞到了无删减版本的贞子,当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冲出电视机的时候,赵凯吓的脸都白了。
一个劲的往周驰怀里拱,甚至碰到了周驰的胳膊,整个人还是窝在周驰怀里发抖,等灯打卡的时候周驰才发现,赵凯的眼角已经有泪涌出来了,这才明白,他是真的怕这些。
“怕还爱看,真的是,”周驰嘴上嫌弃着,却还是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给人搂住了,安抚道:“没事没事,都是假的啊,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希望哈。”
被小小的安抚到了的赵凯默默地往周驰怀里钻了钻,手悄悄的放在了周驰的手背上:“可是我还是很怕。”
周驰看着小孩伸过来的手,心里悄悄升起点什么东西来,赵凯的眼睛亮晶晶的,周驰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人,也不是没和男人独处一室过,之前在军队里和祈立他们挤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倒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屏幕上依旧是来回闪烁的女鬼,两个人的手却是牵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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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的迪许打量着四周,看见旁边的人是吴娜时,眼神变了变,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吴娜却先她一步,扑了过来叫到:“医生,医生醒了!!”
好家伙,不应该扑过来抱着问我怎么样吗?为什么下意识是叫的是医生,迪许皱了皱眉头,后脑勺的伤口也开始疼了起来:“疼……”
被吴娜的叫声给惊动了,俞耀猛地推开房门,怀里还抱着碗没吃完的盒饭,眼睛腾一下就红了起来:“幺儿!”
吴娜把人给拉开,看着床上正皱着眉头的迪许,悄悄的把人往后拽,房门又被关上了,迪许看着表情不好的两个人,一下子慌张了起来,自己这是?活不长了?
门外的人不知道迪许此刻的天马行空,吴娜红着眼眶对俞耀说:“医生说的症状,可能失忆真的,我怕……”
说话最怕留一半,吴娜这颠三倒四的描述方法和猛然红了的眼眶,都让俞耀心如刀绞,和何浦聊完后的俞耀已经做好了最大的心理建设,实在不行他就回去了和迪家父母商量,自己是真心喜欢幺儿,哪怕幺儿失忆不记得自己了,自己依旧是愿意娶她的。
刚刚倒完垃圾回来的何浦,还拿了一束水仙百合,老远就飘来了香气,看见挤在门口的两个人表情都不好,心咯噔凉了下来:“怎么啦?小迪还没醒吗?”
听见声音,俞耀默默放下了紧绷的神经,开口道:“醒了,可是娜娜说,小迪看见她并没有反应,只是喊了句疼,医生说的可能,真的。”他抿了抿唇把失忆两个字给咽了下去,他还是不能心平气和的去面对迪许真的失忆了的事实。
何浦知道,面前两个人一个爱的深,一个关心的紧,只好硬挤出来一个笑容,打趣道:“我当是个什么事呢,你这样想,小迪醒过来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哪怕是失忆了,你又害怕什么?怕迪许不理你了?大不了就以新身份再认识她呀,这样垂头丧气的,我要是小迪我一睁眼就看见你们这垂头丧气的样子,我肯定会吓死的。”
吴娜听他的话,心也默默的松了松:“可是小迪她,不记得我们的话,该怎么办?”
“自我介绍呗,”何浦搂了搂她的肩膀,劝道:“那你还想怎么办?这次不当姐妹好了,直接自我介绍,是她大姐,听听小拽姐跟屁股后面叫姐姐,这么快乐的事情,你竟然还会觉得难受?谁也别跟我抢啊,我当她大哥!”
吴娜还是一脸担忧,看看俞耀又看了看何浦,“这样能行吗?”
“能不能行试试看就知道了,”何浦轻轻拉了拉俞耀,把他拉到了门边上交代:“如果真失忆,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只能相信我们,如果没失忆,她肯定跳起来打我来了,好啦,与其瞎担心,还不如实践一下呢。”
“可是,”俞耀还是有些担忧,但是何浦已经把他推了进去,刚刚按铃后进来的护士正在给迪许测体温,又询问她感觉怎么样。
等护士换完点滴瓶又走了出去,俞耀才大着胆子靠了过来。
见人踌躇不安的样子,何浦一个箭步上去,把他拉开,冲迪许说:“小迪许还记不记得我是谁啊?”
迪许看着他,只觉得后脑勺更疼了,难受的皱了皱眉头。
何浦回头,三人交换了一下视线,他就大着胆子说:“我是你何浦大哥,你还是小屁孩大的时候我就抱过你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啊?”
大哥?我看你是找死吧,迪许的麻药劲还没过去,后脑勺的疼痛不断传来,一个滚字还没说出来的时候,吴娜就把他往后拽,一看就是刚哭过强行挤出来个笑:“小迪还记得我吗?我是娜娜,你的好朋友娜娜呀。”
看着吴娜强颜欢笑的模样,迪许只觉得满脸问号,自己要是快死了哭成这样还可以理解,可是这下怎么又笑眯眯的自我介绍了起来呢,眼里的疑惑越深,吴娜的笑容就更僵,这两个人的迷惑行为让迪许怀疑,摔坏脑袋的人到底是自己还是他们俩。
一直站在边上的俞耀,深呼吸几下后终于鼓起勇气靠了过来:“幺儿。”
一声幺儿,让迪许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终于有了个正常人了,可是俞耀的下一句话就彻底让她傻眼了。
像是经过无数次深思熟虑般,俞耀说:“我叫俞耀,是你的,男朋友。”
此话一出,不仅仅迪许傻了,就连站在边上的 何浦和吴娜也惊了一下,没想到俞耀这个身份更狠,直接变成了男朋友,病房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沉重的呼吸声以及两颗剧烈跳跃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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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日是十分漫长的,外面的空气一天天冷了下来,开始赵凯还会带着周驰下去转几圈,顺便看看迪许,但是每次俞耀都是一脸沉重的表情,虽然没好直接开口问病情,但是看着俞耀并不轻松的表情,想来病情也不好。
没看成迪许的周驰又要去看柯多,可却被告知柯多已经转回了北京治疗,而且情况比迪许还要严重,打听了半天的周驰只知道迪许掉下去的时候摔到了后脑勺,不像迪许一样破皮出血,有一个确切的伤口。
只知道柯多下去的时候伤到的是后脑,外面没有出血所以看上去没什么两样,但是因为被找到的时候情绪过于激烈晕了过去,本身就是颅内出血,积血压迫到了脑部神经凶多吉少。
“可惜了。”周驰默默的叹了口气,坐在床上发呆。
赵凯端出汤的时候,周驰还是静静的坐着发呆,表情很空洞,像是陷入了一个绵长悠久的回忆,整个人陷入到自己的情绪里面,显得格外消沉。
“喝点汤吧,上来到现在,你的没讲过话。”把汤碗递过去,里面是阿姨刚刚熬好的猪脚汤,肉被切成均匀的方块和同等大小的土豆一起慢火熬了几个小时,香气和精华都浓缩在汤里边。
周驰叹了口气,挪了挪身子给赵凯让出位置来:“没事,就是在想柯多。”
“又想她啊!”赵凯语气闷闷的,有些不开心,搅合起一勺汤吹凉喂他,“我长得比她好看多了,为什么不想我。”
周驰被他小孩子的语气逗笑了,喝了口汤感觉整个阴郁的坏心情都没了,手刚摸上他的头,门就被敲响了,普拉的声音传了过来:“班长!我们来看您啦!”
赵凯把脑袋往前伸了伸,在周驰的手里滚了一圈后站起来,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群穿着军装的小伙子,各个手里都提满了东西,有几个是救援现场看见过的人。
周驰还看着晾在半空中的手发愣,就被跑进来的普拉给搂到了怀里:“班长我可想死你了!”
“想我的班规?”周驰很快反应过来,也回搂住他打趣道:“挨训时间过了?可以自由活动啦?”
“班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被戳了痛处的普拉委屈极了,小嘴一撇,“我这么差劲,您也不多教我几年。”
跟来的队友也都是周驰带过的兵,一群人很快就热热闹闹的说开了,看着周驰被一群年轻小伙子围绕,亲密的样子让赵凯有些吃醋,但他还是很懂事的洗了水果端来,然后默默的去厨房站着去了。
外面时不时传来吵闹声,赵凯只觉得无比空虚,外面的周驰和自己平时见过的周驰又不太一样,好像他不仅仅能无限包容自己,在这同时他也可以无限包容其他人,周驰又自己没有参与过,全新的过去。
赵凯恨不得现在冲出去挤在周驰身边,大喇喇的告诉周驰身边优秀的男孩子们,自己的存在,但是自己是以一个什么身份存在的呢?转念一想,又只剩下无限的悲哀。
他们是休假出来的,周驰早早的把他们赶了回去,这才看见一直躲在厨房的赵凯,自己好像忽略了他,“对不起啊。”
赵凯一愣,他没想到眼前人会和自己道歉,也没敢奢望他来安抚自己,只是乖巧的摇头说没事儿。
“后面还会有人来看我,不能每次都让你躲到厕所里去,”周驰抿了抿唇,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如果你不嫌啰嗦,我可以告诉你我过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