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糖惊讶地问:“怎么自杀了?”
“听说每天都被折磨得不轻,受不了撞墙了。”
黎糖拿着花的手抖了下。
每天都被折磨?
监狱里的那些罪犯都不是好招惹的,但也不至于每天都折磨她,还逼得她去自杀吧?
应该是有人安排了什么。
她是个守法的好公民,肯定没安排。
那和温念同样有仇怨,又能把手伸进监狱里安排这些的,似乎只有厉司淮。
回过神来,黎糖问:“她死了吗?”
“被救回来了,她要求换监狱,但没被批准。”
也就是说,温念还会继续待在那个监狱里,今后的每天都会继续遭受非人的折磨。
厉司淮这是要让温念生不如死啊。
黎糖扯了扯嘴角,继续摘花。
陈清枫看着她的脸色,说:“今天的天气很好,我陪你出去逛逛街吧。”
黎糖的心情也不错,正要答应他,就见厉老太太从大门那边走了进来。
老太太神色匆匆的,着急往房子里面走。
似乎有什么急事。
黎糖在院子西边的花园后面,被一片花树遮挡。
厉老太太没有看到她。
黎糖有些好奇,“厉奶奶怎么来了?”
念叨着她就猫到客厅后方,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小窗旁边。
厉老太太进了客厅没多久,秦老太太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见厉老太太脸色不太好,秦老太太当即就问:“茵姐,脸色怎么这么差?发生什么事了吗?”
“还是那件事,我之前在电话里跟你说过的。”厉老太太说着就上前握住了秦老太太的手,一脸的恳求。
到底是好姐妹,秦老太太虽然脸色冷了下来,但没有甩开她的手。
拉着厉老太太坐下后,秦老太太就说:“一一早就和你那孙子没关系了,她也不会回头的,你让你那孙子赶紧死了这条心吧。”
“我知道司淮这臭小子伤害过一一,我也不奢望一一能回头,我现在就想一一能去见他一面,去劝劝他。”厉老太太叹了口气,又说:“你不知道,他现在成天酗酒,都不成样子了。再这样下去,他可能要废了,我们厉家也要完了……”
说着厉老太太就哽咽了起来。
秦老太太顿时有些没招,只能说道:“不是我不想让一一过去劝他,是一一自己也不肯啊。”
厉老太太攥紧她的手,“她那么听你的话,你跟她说说,她肯定会答应的。”
秦老太太一脸的为难。
小窗外,黎糖拧了拧眉。
不等秦老太太回答,她就从后门走了进来。
她直接对厉老太太说:“厉奶奶,您别为难我奶奶了,我不会去看他的。”
厉老太太愣了愣,然后叹声说道:“一一,我不是要你和司淮复合,我就是想让你劝劝他,别让他再这么颓废下去了。”
黎糖回她:“我之前被他利用欺骗,被温念害没了孩子,后面又差点被温念淹死……经历这么多,我都能撑过来,我相信他也可以撑过来。”
厉司淮只是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只是被人欺骗了感情而已。
他最多就是气愤懊恼,厌恶自己的愚蠢。
比起黎糖经历的这些,他经历的这些算什么呢?
厉老太太一下哽住。
秦老太太顿时冷下脸,推开了厉老太太的手。
看着黎糖面带微笑但十分坚定的样子,厉老太太很快叹了口气,“我确实不该来找你。”
说完,厉老太太就起身离开了。
秦老太太想到黎糖经历的这些事,张嘴就骂:“厉司淮这个混小子,他怎么不喝酒喝死!”
黎糖笑着坐到她身边,“奶奶,都过去了。”
秦老太太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我的宝贝一一受苦了。”
事情是都过去了,可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痛是真真切切的。
厉司淮,不可原谅!
……
帝都,位于繁华市区的一套大平层里。
这里也是厉司淮和黎糖曾经的住处。
此刻,门窗紧闭,里面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臭酒气,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男人穿着单薄睡衣,光着脚躺在沙发上昏睡。
曾经修理精致的短发长了一截,有些凌乱。
唇边也长满黑黑的胡渣。
他歪着身体,一只手还拎着一个酒瓶,酒瓶里还剩下一小半没喝完。
别说和优雅沾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流浪汉。
厉老太太和谭珍俪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谭珍俪哪里见过这样的儿子,顿时崩溃得红了眼睛。
厉老太太也一脸的气愤,拿起拐棍就往厉司淮身上抽去,“臭小子,给我起来!”
厉司淮被抽了好几下才睁开眼睛。
见是谭珍俪和厉老太太,他又瞌睡地闭上眼睛,嗓音懒散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厉老太太气道:“我们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醉死在这了?”
厉司淮没吭声,继续闭着眼睛。
“听你二叔说,你又一周没去上班了是不是?”厉老太太又往他身上抽了一棍,怒道:“你还要不要工作,要不要继承我们厉家了!”
厉司淮扯了扯嘴角,满不在意地说:“不要了,您把继承权给二叔吧。”
“你——”厉老太太险些气得岔气。
谭珍俪红着眼睛叫道:“你说得这是什么混账话!你忘了你爷爷临终前对你的嘱托了吗?你忘了你答应过你爷爷要把厉氏传承下去吗!”
什么继承,什么厉氏。
他现在只要有一丁点的清醒,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对黎糖做过的那些混账事。
一想到对黎糖的那些伤害,他就恨不得劈了自己。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对曾经在至暗时刻陪伴治愈过自己的女孩那么坏……
就现在这样混混沌沌的挺好,至少不会那么痛苦。
厉司淮又喝了口酒,然后翻了个身。
谭珍俪顿时气得头晕!
厉老太太也瞬间扬起拐杖想狠狠地打上厉司淮,可看着厉司淮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厉老太太忽然又没了力气。
她将拐杖撑在地上,吸了口气,冷冷地说:“难道你要像你父亲一样,为了段感情,连家都不要了吗!?”
厉司淮一下先开眼皮,混沌的视线也变得清晰冷漠。
他说:“我和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