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稍稍清醒一些,他毫不犹豫的开口,“因为我知道殿下不是坏人。”
姚冬雪对这话十分无语,在政治博弈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
春雪见她不为所动,抱着自己双腿接着解释,“其实我不是黔西南本地人。”
“嗯?”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地区与地区之间有人口流动再正常不过。
但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姚冬雪有些惊讶,“我依稀记得,我应该是京城附近的人。小时候被拐卖到这里。”
姚冬雪:“……”
人贩子真是恶毒!
“那你还记得你父母叫什么吗?”
春雪眼睫上沾染些许晶莹,他垂头丧气的摇头,“不知,只是记得家中并不贫困。”
那要寻亲就不是简单事情。
“我听说过殿下的事迹。殿下是为国为民的好人,和陈州牧他们不一样。”
的确是不一样的,陈州牧他们更加自私,如果真的拿到地雷的配方,他们只会越发壮大自己的势力,绝对不会为百姓谋福祉。
她下床,把一床被褥拖下来递给春雪,“天气冷,那披风比较薄。”
春雪没接,“殿下是女子,应该更加畏寒。我不需要这个。”
不过是挨冻而已,他又不是没遇到过。
早些年在楼中不听话,挨饿受冻都是最轻的。
姚冬雪干脆把被褥丢给他,然后回到床上休息。
翌日,她醒来的时候春雪已经准备好洗漱工具,他一边伺候姚冬雪,一边说:“一会儿陈州牧应该要把奴叫走。不过殿下放心,奴不会向他透露什么。”
虽然也没什么好透露的。
姚冬雪并未对此发表什么意见,春雪也不见失落,在伺候姚冬雪用了早膳之后就被人带走。
他走后不久零从外面进来,“那个春雪只是化名。州城中迎风楼的头牌,不是本地人,小时候被拐卖到此。”
姚冬雪擦拭嘴角,心道:倒是和他本人诉说完全一致。
“人是陈州牧找来的,的确是个清倌。”
“知道了。”
“京中有什么富贵人家十几二十年前丢过孩子?”她随口一问。
“官宦人家没有。”其他商贾就不清楚,毕竟京城有钱的商贾太多太多,要找起来就是大海捞针。
“门外来人了。”零微微侧身,院子中果然来了个下人,正是昨天来贿赂姚冬雪的那个。
见此,姚冬雪也不好再提关于春雪的事情。
或许如果可以,等战事平定可以给他赎身,带他回京寻亲。
“平渊王殿下,我们大人有请。”
“带路。”
来到正厅,姚冬雪见到了陈州牧,她坐下手边就被送来一个匣子。
姚冬雪微微挑眉,她问:“这是什么?”
“殿下打开看看。”陈州牧还算和善。
黑色古老的匣子打开,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盒珠宝,珍珠各异,还有许多宝石,还有海底珊瑚打造的珠串。
从成色来看都是极品。
“本官知道这点东西肯定少了。不过殿下放心,我们成事之后绝对不会亏待你。”陈州牧接着怂恿。
“成事?”姚冬雪假装听不懂。
这陈州牧的野心果然膨胀起来。
“天下苦当今皇帝久矣。就是因为当今皇帝的昏庸无能,苍天才会降下灾祸。”他一拍大腿,又是叹气又是皱眉,“平渊王,我们不如联合推翻旧朝廷建立新的政权,给百姓一个更好的交代。”
姚冬雪的手轻轻点在桌子上,陈州牧见她不说话,又道:“有什么要求平渊王尽管提,本官会尽力满足殿下。”
“如果本王要兵权呢?”什么珠宝,什么黄金都是虚的,在这乱世之中只有兵权才是硬道理。
陈州牧有些意外,如果姚冬雪是个男人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偏偏姚冬雪是个女人,女人要什么兵权?
“如果陈州牧不愿意给,那这合作就没必要继续谈。”
陈州牧立即说:“怎么会不愿意?这是应该的。但前提殿下得给我们制作地雷的方法。”
“这倒不是本王不愿意告诉你们,而是本王只掌握片面的过程。并且这武器制作起来十分复杂,失败概率非常高。”
陈州牧脸上的喜色稍稍收敛,对姚冬雪这话十分不满意,“殿下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醉酒之后难免吹牛,这种话陈州牧也信?”
姚冬雪这话成功让陈州牧动摇,毕竟他也见过酒后吹牛的人,她不知道的概率是有的。
这怎么办?
姚冬雪接着又说:“傅丞胤让本王过来是谈合的,陈州牧就没想放下战争?”
“战争给百姓带来的只有苦难,不会有好事。”
陈州牧根本不想听这话,他说:“维持越国现在政权没有任何好处。百姓过的艰难,只有重新建立政权才有扭转的可能。”
“平渊王与其做个没有实权的亲王,不如换个阵营。越皇能给殿下的,本官也可以。”
只要他坐上皇帝的位置,有什么是不能办到的?
看来谈拢的概率挺低。
姚冬雪摸着下巴,寻思着刺杀陈州牧的概率有多大。
一个是陈州牧,一个是李督军,这两个实际掌权的人没了,黔西南必定乱成一锅粥。
陈州牧或许还要稍微好点,但那个李督军怎么处理?回头一定得再思考思考。
“如此本王可以再思考一下,威力那么大的武器,制作方法都不容易。”
陈州牧这点倒是不怀疑哦姚冬雪。
“对了,昨天伺候本王的人呢?”她面上有些难以启齿,在旁人看来她作为一个有夫之妇,在外面和其他男人有染说出去的确不光彩,她会有这个表情完全是情理之中。
陈州牧见她这样倒是更加放心,他说:“殿下放心,回头本官就将人送到你院子。”
姚冬雪这才故作矜持的点头。
“没其他事情的话本王回去了。”
她寻思着还得找个时间放个信号,让零去放比较好。
她现在不宜暴露。
回到院子不久她便瞧见府中下人把春雪送来。
他的面色似乎不太好看,走路还有些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