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燕刚上二楼拐角,就发现不对。
今晚风虽大,但不至于把“凶宅”的锁头吹开。
她见金凤霞和赵娜娜半天没动静,犹豫片刻,缓缓走了上去。
薛小燕现在看到的景象是:“凶宅”大门不知何时敞开,里面隐约有火光闪动,浓烟斜冲在老旧木门上,张牙舞爪,更显诡异。
烟雾在黑暗中,莫名让人有种压迫感,薛小燕真担心下一秒,会从里面漂出什么东西来。
幸好味道够呛人,把她粗暴的拉回现实:是谁大半夜在楼里烧纸,不怕把房子烧了吗?
薛小燕心下不满,想进屋看看。
突然,一个浑身发白带着火光的“怪物”从屋里冲出来,吓得薛小燕,大叫一声,急忙往后退去。
两人在走廊里胡乱比划着,薛小燕反应快,一把按住“怪物”的头:“是块布!”她暗道。
赵娜娜听见叫声,急忙拉起金凤霞跑了上来。
三人齐心协力,一同扯下冒火的白布。
白布下,随即出现一个眼带淤青,满脸惊恐的陌生男人,他望向三人,笑得比哭还难看。
***
李快乐原本计划,打扫完“凶宅,早点回房休息。
谁知突如其来一阵怪风,在李快乐用矿泉水灭火时,暗中刮走一片带有火苗的碎纸。
李快乐被门外声音吸引,完全没看到身下惹祸的纸片,已经扑到客厅钢琴上,引燃了覆盖在上面的白布。
随着白布“轰”地一声燃起,连带镜子上挂着的白布,也跟着一块烧了起来。
刚走到门口的李快乐,听见身后异响,慌乱中回过头去,只见白布如火蛇缠绕,危险异常。
眼看整个房间要遭殃,李快乐急忙跑过去,用力扯掉白布。
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用来形容李快乐再好不过。
由于用力过猛,白布带飞火焰,又点燃卧室写字台上的一块白布。
李快乐不敢再用力,他稳稳抽下新燃起的白布,趁火苗不大,拖着白布退到客厅。
客厅白布被他早前扔在地上,现在烧得只剩两个黑团儿。
李快乐见火势得到控制,他不敢乱灭火,心想:手里的布让它安静烧完就好,难度不大。
他对着边缘还在燃烧的白布说道:“老爸,看来你对我今天送的东西,不满意啊!”
放松过头的他,未注意地面的水渍,话刚说完,一抬腿就被整块白布绊倒,向前趴去。
李快乐摔了个狗啃屎,白布顺势从李快乐的脚底甩出从身后扬起,像半开的白色贝壳,把他严严实实罩在里面。
暗怪“凶宅”主人,把白布做这么大的李快乐,因为视线受阻,怕引发火灾,他不敢在屋停留,只好披着带火的布冲出去,到走廊灭火。
***
走廊四人,面面相觑,很是安静,直到一人发出了杀猪般的喊声!
“小偷!抓小偷!”
金凤霞的大嗓门,瞬间就把李快乐定了性。
李快乐一愣,预感大事不妙的他,忙去捂金凤霞的嘴,还没碰到人,雨点般密集的拳头就砸了过来。
李快乐一人难抵六手,不对,还有六只脚。
走廊里瞬间格外热闹。
***
蓝波波听见动静,躺在床上,把耳机使劲往耳朵里塞了塞,继续睡觉。
高父在门口急得直转圈:“有小偷,抓小偷!”
高飞骗父亲说:“你只要乖乖睡觉,我就去抓小偷。”
哄父亲吃了药睡下,高飞开始继续打包行李。
李军顺着窗户往楼下望去,大欢在一旁焦急地问:“军哥,咋样了?”
李军缩回脖子,扣下纱窗,不紧不慢地说:“没事,火灭了,回屋去吧。”
随后转身安慰金三礼:“你放心,这房子住着绝对安全,来吧,我们接着上课!”
老丁头被吵醒,迷迷糊糊去厕所。
不一会,他从里面出来,晃晃悠悠走到门口趴在那偷听。
二楼男女声混杂在一起,叮叮咣咣好像在打架。
他把手伸进破洞的跨栏背心挠了挠,骂骂咧咧道:“打死才好,除了高飞和他爸留下,剩下都是个烦人的,打死一个少一个。”
嫪功煮关了店门回家,刚进楼就听见薛小燕的声音,他把剩饭盒一扔,大叫一声:“小燕儿,我来了!”便稀里糊涂加入战局。
***
八分零五十一秒后,楼里恢复安静。
李快乐蹲在地上,头发凌乱,身上的T恤被扯成条状,为了遮羞,不得不把剩余白布裹在身上。
他旧伤未愈,新伤又添,脸上几道血痕和乌眼青在嫪功煮的手电筒下,色彩分明,各有特色。
李快乐眼睛被强光刺得生疼,他与嫪功煮商量道:“这位大哥,您能不能……别对准我眼睛照?”
嫪功煮难得在薛小燕面前,当一回护花使者,这次必须发挥好,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觉得女人喜欢的男人类型,必须够帅、够稳重、够爷们!
于是他举起手电筒,故意绕着李快乐脸上画圈,用自认有大佬气质的声音,问李快乐:“说,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干什么?”
薛小燕翻了个白眼说道:“嫪功煮!人都控制住了,你废什么话!赶快报警啊!”
嫪功煮立马笑嘻嘻地说:“燕儿,我都听你的!”
李快乐有些好奇,抬头重复道:“老公主?”
嫪功煮正想借机亲近薛小燕,被李快乐冒然打断,他生气地说:“我就叫嫪功煮,怎么,这名不能叫是吗?”
李快乐一脸不可置信,又八卦地问道:“是白马王子里的公主?”
“噗嗤!”三个女人都被李快乐逗笑了。
嫌在薛小燕面前丢了面子,嫪功煮大骂道:“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脑袋有包?我这么大个儿,叫公主你看合适吗?你看看这世上有和你一样傻的爹妈吗?”
最后一句,让三个女人笑得更欢了。
嫪功煮急了,面红耳赤解释道:“我不是说这小子是我爹,我是说他傻,谁会给儿子起这名,我是想说他傻……”
李快乐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你姓嫪,嫪毐的嫪,这姓太稀少了。”
嫪功煮气得脑袋缺氧,指着李快乐一顿诅咒:“你才是嫪毐,你全家都是嫪毐!”
嫪功煮没什么文化,电视剧却看得不少,嫪毐这人,他还是知道的,结局不好。
李快乐再次试着与嫪功煮沟通:“大哥,对不起,主要这姓我是第一次碰到,举例不恰当,您别生气。”
嫪功煮自言自语道:“这已经是第五十八个问我,是不是嫪毐那个嫪的人了,晦气,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