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燕堵在门口,没让嫪功煮进屋,他压根不在乎这些细节,可一脸爱慕之情,却怎么也藏不住。
薛小燕倚在门边,不耐烦地说:“你别总这样看我。”
嫪功煮傻笑道:“我就是觉得你人好,没别的意思,你别害怕。”
薛小燕回头看了眼客厅墙上的挂钟,正好7点30。
她把嫪功煮拉出楼外,一直走到菜园子,确定无人打扰,薛小燕开门见山地说:“我今天正式成为一名演员了,纪录片我看过,要的是真实,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嫪功煮满怀期待,等着薛小燕感谢他。
薛小燕不敢看嫪功煮,难为情地说:“你以后离我远点,装作不认识,把你拍进去,万一我红了,这算怎么回事?”
“我可不想让人误会,我希望自己是靠正面形象受人关注的。”
嫪功煮指着自己鼻子,小心翼翼地问:“我是负面形象?”
薛小燕烦躁地说:“哎呀,说了你也不懂。”
嫪功煮心下明了,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因为我最近被网友骂,心里压力大啊?”
薛小燕两眼一翻,不耐烦地说:“什么呀!那是你和高飞的私事,跟我没关系。”
嫪功煮很受伤,可他还是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挠挠头说:“只要你开心,让我做什么都行。”
薛小燕如释重负:“其实我主动跟你认识,是因为你家盒饭好吃,还有一个原因,是你把承重墙砸了,我担心房子出问题,影响理疗馆生意,没有其他意思,你别误会。”
嫪功煮听后,忙安慰道:“我会找人恢复承重墙,等我攒够钱,立马开工。”
薛小燕临走前,又不放心叮嘱嫪功煮一遍:“记住,我们不认识。”
薛小燕离去的背影,像针一样刺痛了嫪功煮的心。
他嘴巴发瘪,那是大哭前的酝酿。
嫪功煮怕被人发现,双手捂嘴跑到苹果树后,一边捶树,一边把哭声调成了静音模式。
***
李快乐躺在床上,为自己做了一晚上思想工作,这会儿,终于想通了,拍谁不是拍?
任何人物背后都有故事可挖,纪录片的魅力不就在于真实吗?
只有真实才能鼓舞人心,只有用心拍才会让主人公,以最平凡的面貌打动观众。
李快乐猛地坐起,用最快的速度清洗完毕,背着拍摄器材就下楼了。
在与薛小燕进行短暂交流,让她明白拍摄纪录片的模式后,李快乐的纪录片正式开机了!
金凤霞、薛小燕、赵娜娜三人的理疗馆其实不算正规,门口连个牌子也没有。
对门的盲人按摩馆相对来说,就正式多了。
两家都包含按摩服务,薛小燕她们年轻、漂亮,服务产品花样繁多,理疗馆装饰得也比老丁头家雅致。
老丁头靠的是纯技术,对正骨按摩颇有心得。
按理说,两家顾客凑不到一块,需求不同,也不会产生恶性竞争。
可他们偏偏就产生了,果然同行是冤家。
李快乐告诉薛小燕:“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帮助你,就当我不存在。”
薛小燕一开始面对镜头,总是惺惺作态、轻声细语、和平常完全判若两人,李快乐怎么纠正她都放不开。
再后来,待人接物方式堪比演小品,表情丰富、手势夸张、笑声爽朗。
在薛小燕偷看镜头第N次时,李快乐只说了一句,她就把全部毛病都改了。
李快乐关了摄像机,对金凤霞说道:“要不,换你拍吧。”
***
薛小燕照常坐在窗户边,见有客人来,就大方招呼到自己的理疗馆。
老丁头佛系太久,加上被理疗馆截胡,现在的他,基本只能接到老主顾的活儿。
见一上午都没人按门铃,老丁头戴上墨镜,一手拄盲杖,一手拎粪桶准备去浇地。
快到菜园时,老丁头打眼儿就瞧见了死对头薛小燕,她身边还有个扛摄像机的男人,也不知两人是什么关系。
要不是有人录像,老丁头真想一勺粪水泼过去,反正自己是个“瞎子”,她能奈他何?
俗话说:断人财路,等于谋人父母!
这个薛小燕,老丁头看不顺眼很久了,也不知她在玩什么猫腻,好信儿的老丁头,决定靠近打探一下。
薛小燕摘菜时,也看见了老丁头,见他拎着粪桶过来,薛小燕本能往旁边让了让。
老丁头把粪桶往地上一撂,问道:“是薛小燕吧?”
薛小燕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老丁头嘿嘿一笑:“你身上香水味,比我的粪桶还呛人。”
“怎么说话哪?”薛小燕面儿上有些挂不住。
老丁头摇摇手,凭借薛小燕的声音,找准方向,把盲杖往她脚前一杵,笑道:“过界了,这是我地盘。”
薛小燕撇撇嘴:“这院子可是公用的,什么时候全归你了?”
老丁头也不废话,捞起粪桶里的大勺就开浇。
薛小燕吓得哇哇大叫,急忙闪开。
李快乐没见过这阵仗,扛着摄像机呆立在原处。
一勺满是纯天然肥料的惊喜,忽然从天而降,差点给李快乐淋了个人生圆满。
要不是薛小燕,往后拉他一把,李快乐死的心都有。
这气味,瞬间让他回想起此前遭遇,他把摄像机丢给薛小燕,狼狈地跑到一边狂吐起来。
薛小燕是个自来熟,她干脆驾轻就熟拍起李快乐。
缓过劲儿的李快乐,示意她停下,刚想接过摄像机,就看到薛小燕身后,正悠哉浇地的老丁头。
李快乐暗道:从未见过这么一个老头,身上自带味道,看见他就能联想到“臭”。
也不知是看他人想吐,还是粉色的塑料桶想吐。
李快乐自此得了“老丁头过敏症”,见了他就想吐。
今日一战,以老丁头痛快至极结束。
***
郝辉上午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非常非常佩服李军,一个大男人是怎么可以喋喋不休、口沫横飞、讲话几个小时都不用停顿的?
夸张点说,就连换气声都听不见,不送他去练龟息大法,实在可惜!
此刻的郝辉指节泛白,那是拳头攥紧时的痕迹。
他藏在身后的手,分别被金三礼和魏明一人一边握住,只可惜,这两人掌心被郝辉食指关节顶得生疼,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