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你甘心将神兵拱手让人?”千雪侧望着他,觉得他谋算这么久的东西,应该不会轻易放弃。
他叹息一声,道:“黑袍虽和我不和,但他开启兵书的目的也是为了对付天帝。”
“然后呢?”千雪追问。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至此,千雪有点看不清他们了,瞬息万变的态度。
方才还因为神兵打得不可开交,怎么转眼之间又不打不相识,成为了朋友?
“走吧。”李萧月并不作多解释,一步一踉地走到凤千雪跟前:“今日起,我正式收你为徒。”
千雪受宠若惊:“谢过师傅,不过徒儿还有个请求。”
李萧月转头望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可不可以将无艳也一并带去天玄学院?”
她答应过她,要陪她放风筝,要陪她说话、成长,给她讲父母从前的故事,她不能食言。
李萧月想也没想就答:“当然可以。”
“另外。”千雪咳嗽一声又道:“云州初平,很多为国牺牲的将士家属还需要安抚。等我办完这一切,再跟你去天玄学院,成么?”
很显然,李萧月不能说不成。
别人想去天玄学院,都是各种创造条件,挤破头也要往里面挤的。唯有她凤千雪,是贵为院长的李萧月,以及学院德高望重的师叔顾如舟双双一路保驾护航,亲自请去的。
所以说,谁是被求的那一方,谁就是大爷。
“成,你说什么都成。”李萧月满脸的无赖。
商议妥帖之后,他们加速返回夜城,一方面要去接赵无艳,另外,李萧月的伤,还得招小墨看看才好的了。
数日后,李萧月的身体基本恢复了正常,千雪也跟无艳作好了沟通。
千雪将牺牲烈士的后事都安排妥帖,他们的家属也都全都做了安抚。
唯一搞不定的,心中充满愧疚的唯有春意。
回到夜城之后,春意每日抱着奕星的骨灰坛自说自话,痴痴傻傻。
千雪唤她:“春意,我给你带又香又好吃的海鲜粥来了。”
她毫无反应。
从前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怕是隔了十里八街她都能听到。
“我的狼王哥哥,喂你喝粥粥。”
她一把抢过千雪手里捧着的粥,挑了一勺,递到骨灰坛边上,又疯言疯语起来。
“狼王哥哥,你怎么不喝。你喝啊,可好喝了。不信我喝给你看。”
她端着碗就往口里灌,沾得满嘴都是。
“春意,我打算送狼王哥哥回故乡了,你要一起去么?”千雪拍打着春意的肩膀,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来。
奕星和它的族人,世世代代生活在极寒之地,如今他牺牲了,应该回到属于他的土壤。
至于春意,夜城里人心远比极寒之地复杂得多,若是她愿意虽奕星回极寒之地的话,有狼群照拂着,或许她能生活的更好。
“好啊,好啊。”春意兴奋得鼓起了掌:“去狼王哥哥的故乡,一定很美。”
于是,千雪吩咐几百禁卫军带着她的令牌,护送奕星的骨灰及春意返回极寒之地。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将去天玄学院提上了议程。
于是,李萧月、顾如舟、凤千雪等人,背上行礼,再次启程,准备去往传说中的天玄学院了。
临行前,慕容盛来御花园来等千雪。
他自带了一壶清茶,要和千雪以茶带酒话个别。
“要喝就喝真酒啊,干嘛要喝茶。”千雪一边笑他,一边斟茶,一饮而尽。
慕容盛挤了挤眉,戏谑道:“凌王又不在,我怕酒后乱性,管不住我自己对你的一颗狂热的心,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就不好收场了。”
“哈哈哈。”
他那幽默的性子,真是一千年、一万年都不会变。
千雪为拥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庆幸。
她不在时,他为她看家护院,照顾孩子。她在时,他陪他喝茶解闷,嬉笑逗趣。她离开时,他斟茶送别,祝福满框。
“慕容兄,之前一直没空问你,这几年你一个人守着夜城,没人管你,你是不是天天寻花问柳啊?”千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一回来就看见你又清瘦不少,老实交代,你祸害了多少姑娘?”
慕容盛满脸委屈:“我哪有机会去祸害别的姑娘。”
千雪瞧他话中有话,追问说:“那你没祸害别的姑娘,是祸害了哪家姑娘啊?”
慕容盛难得一见的脸红了,竟然别过脸去:“是我被人祸害了还差不多。”
虽然音量极小,千雪却听得真切,心里也越发对他那个能够祸害他的姑娘好奇起来:“哪个姑娘?”
“就,就那个梦罗呗。”慕容盛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吐出这几个字来。
千雪大吃一惊,神出鬼没的梦罗,感情是天天和慕容盛厮混在一起?
他们该不会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了吧?
好奇心驱使下,千雪再次八卦起来:“你怎么祸害人家的,快老实交代。”
慕容盛这才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人家梦罗也没天天守着他,就是偶尔会回来夜城找他,非得让他变些新奇有趣的玩意给她看。
说来说去还是上次那个“无火自开”勾起的。
若是他拒绝或则变不新花样,她就会使出全部功夫收拾他。
比如吊起来,脱掉鞋子捞他脚底的痒痒啦。又比如在他白皙的脖子上,放几只蜘蛛啦。
听起来都是些小孩子的把戏,慕容盛却是惊魂未定:“太可怕了,她简直就是魔鬼转世。”
“你是不是喜欢人家了?”千雪越听越觉得他们像极了一对欢喜冤家。
慕容盛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别的女人,尤其是像魔鬼的女人,想都别想。”
正当他们聊的起劲,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你说谁是魔鬼啊?”
只见的梦罗的倩影,如魑魅魍魉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慕容盛身后。
她一只手搭在慕容盛肩膀上,一边似笑非笑地说:“来,说来我听听,到底谁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