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这么没大没小的?还有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会有人要?”
咕横一面闪躲,一面讨饶:“姐,我说错了还不行么?”
万万没想到,这两姐弟凑在一起竟是这般逗趣,千雪与赵凌笑得很不拢嘴。
半晌之后,赵凌严肃下来,他晃了晃手中的令牌:“你们两,别闹了。辽城十万火急,你们到底去是不去?”
“去!”
“去!”
果然还是赵凌的话管用,方才还一脸傲娇的春意,此刻又立即答应了下来。
龙、平丘交界,辽城。
春意他们赶到时,已是卯时之后。
关台向西五里处,有座鸡公山。山脉不长,独峰有四、五座,连在一片,如同雄鸡的冠子一般。
各峰之间虽有官道,却极其险峻。峡谷之间,宽窄不过半米,最多只能一人通行,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势。
关台守将常青,调派了越一千精兵已经在天险埋伏足足一日。有的匿在树林见,有的伏在草丛中,一丝一毫不敢松懈。
而一路飞过来,管道上却并未见的半个龙军的影子。
春意和咕横持赵凌的令牌向常青说明来意后,他把他们迎进了关台。
“常将军,方才我二人来时,看见好多我平丘士兵。他们埋伏在丛林中,一动不动,却衣着单薄。夜晚更深露重,若是没埋伏到敌兵,反倒是自己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咕横单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中持着令牌,很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感觉,说起话来有模有样的。
常青敬畏咕家,更加敬畏他手中的王家令牌,谦恭地说道:“衣着单薄的那一小队,是先头部队。他们要负责埋伏放哨,拖延时间。若真有敌军过来,关台的士兵会立即过去支援。不让他们穿厚衣,是怕他们行动不方便。”
“可我和姐姐并未看见龙军的影子。照说一万人的大队人马,不可能毫无踪迹啊。”咕横皱起眉来:“常将军会不会安排有误?假如龙军走的是水路呢?”
关台的右侧面便是泗水河,河面平日里宽约三十米,但夏季之后,水位回退,江面变窄,左右不过二十米。深度不超过十米,平日里顶多够渔船通行。
再加上平丘早在成王时期,便在泗水河沿途筑了几十米高的城墙。
常青认为,根本没有人会蠢到选择走水路。否则,即便是泊船都很困难。
“二位咕大人,你们有所不知,莫说我关台城墙之上有重军守卫,即便是没人守卫,他们要想走水路,也上不来。”
“为何?”咕横问。
常青志得意满地道来:“关台的城墙,乃是横断山的山石所契,坚硬无比。城墙与鸡公山的北关口连接,中间没有任何门洞。他们要从水路攻城,要么从被关口着陆么翻山走天险,那就必然会遇上我方伏军。要么他们就只能乘大船,采用人海战术强攻关台。”
“如今的水位,他们乘不了大船。小船没有地方着路,他们便没有登墙的支撑,是不可能攻下关台的。”
他捋了捋胡子,抬头的霎那很有点志满意骄。
春意听不懂他讲的鸟语,插话说:“军队部署,我们不懂,不过,襄王此次让我二人前来关台,是有重要王命要传达。”
常青慌忙跪地,等待春意宣口谕。
春意则不慌不忙地说道:“常将军,我以通知了凤国的管将军,他将派军赶来关台与你一同抗敌。襄王是让我转述于你,让你和管将军齐心协力,凡是商议而行,集思广益,切不可一意孤行。所以,管将军来之前,还请常将军切不要轻举妄动,亦不要轻敌。”
春意严肃下来的样子,还挺有几分让人肃然起敬的威严,是个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就在这时,关台将军住所外面的城墙上变得嘈杂,似乎还有打斗的声音。
常青赶紧出去探查情况,春意和咕横也紧跟其后。
竟然是四五名士兵在城墙上打架。
春意走近一看,其中一名身材瘦弱的士兵已经血肉模糊地倒在地面上。其他几名站着的,还在不依不饶地踢打他。
围观的士兵众多,大多数都是站着看热闹,既没人上前劝阻,奕没有人向将军通报。
常青怒吼道:“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将军?”
众人这才注意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常将军。
打人的那几个慌慌张张地低下了头:“将军。”
“怎么回事?”常青指着地面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瘦弱士兵问。
其中一名打人者向前站了一步:“禀告将军,是他想抢我的粥,我才动手的。”
地上那名分明比他瘦弱,他有一群人帮衬,那个人却是形单影只。
那个人又怎么可能争抢他的粥?
“请将军严惩夺粥之人,以正军法。”打人者四人,一同抱拳祈求。
周围宗人议论纷纷。
“每个人每天就一碗粥,本就吃不饱,他还夺别人的。”
“就是,最近的粥稀得就跟白水一样,他去抢别人的粥还不如去喝白水。”
“哎,一碗粥而已,拿命去搏也太不值得了。”
……
似乎,所有人的言论都是在帮着那四个打人者证实,确实是地面的那位夺了别人的粥。然而被指正的那个人,在地上蜷成一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那是什么?”突然,有人尖呼一声。
常青他们这才注意到,前方的城墙端头上方,红烟弥漫。
借着城墙上的火光,发现一个又一个的黑影,从半空中穿雾飞落。
接着,便听见有人高呼:“敌军攻城了,快回射击口。”
一时间,聚集围观的兵士,惊慌失措地离开,场面一度乱成一锅粥。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些从天而降的敌人身上,方才打人的那四个人,趁乱跑离。被打的士兵,被人群踩踏,直至最后一丝气息彻底消失。
“咕横,管将军还没到,我们该怎么办?”春意急得差点哭出声:“这个常青,不是说敌人攻不进来么?”
咕横虽然年纪比春意还小,但在大事面前,他还是很有主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