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怕,我们去看看情况再说。”
他拉着春意的手臂,随着士兵流,一路向黑影坠落的方向跑去。
那方,平丘的守城士兵,已经与龙兵厮杀在一起。
“铿锵”的刀剑碰撞之声,痛苦呼叫之声,借力的吼声,全部混杂在一起。让常青的声音刚一发出来,便被淹没。
由于他们事发突然,缺乏组织,平丘战得极乱。
那些士兵,甚至还没握好自己的箭和箭囊,便被飞下来的龙军一道毙命。
血溅如瀑,扬起数米之高,回落地面,汇聚成血红色的小溪,从城墙两侧的排水沟从高处往低处留下。
春意忐忑地抓紧了咕横的手臂:“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姐姐,你马上去通知管将军,兵分两路,一队去县城墙驻守,另外一队来关台城墙支援。”
“什么?”周边过去嘈杂,咕横的声音同样被淹没。
他只好凑在他的耳朵跟前,又说了一遍。
“那你呢?”春意担心地望着他。
“我就留在此处,查探清楚情况,然后返回凤国去跟公子汇报?”
咕横推了一把春意:“快走,去报信。”
春意幻化成巴掌大的飞鸟,朝着援军的方向飞去。
常青也冲到一线,与那些飞人战到了一起。
他使弯月长刀,在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间,很难挥动。在砍杀敌人的同时,一不小心也同时砍死了自己人。
可他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换别的兵器了,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咕横冷静观察了半晌,才发现,这些红雾是来自与关台下方的泗水河面。
密密麻麻的小船上,无数多的龙军正在焚烧某种植物,那些烟雾直上而上,使得整个城墙都变得朦胧起来。
为什么会焚烟?
要么是为了下毒,要么就是为了打掩护。
前者可能性较小。因为龙军自己或多或少也会吸入这些烟,若是有毒,无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举。
司徒南如此奸诈之人,断然不会在地势不利的情况下还让龙军搏命。
那这些烟一定是为了掩护。可是,他们是为了掩护什么呢?是那些龙军飞落的方向么?
那些黑影还在源源不断地飞下来。他们仿佛长了翅膀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撞击向城墙里面。
但不难发现,他们飞来的方向却是极其有规律的,基本都是整整齐齐的那十多而是排。
“啊,原来是这样!”咕横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八九分。
他扯着嗓子高喊:“常将军,斩掉墙上的绳索,快。”
“快斩断绳索。”
然而,常青没有注意到他,其他士兵,即便是听到得,依然闻风不动。
情急之下,他从靴子两侧掏出匕首,自己沿着城墙一路观看。
一个赤衣龙军飞速朝他撞击过来。
“李副官,你怎么也上来了?”那个人恰好一眼认出了咕横:“李副官,为何你今日不穿军装?”
咕横在龙国当细作时,在龙军中化名李横,做到了神君营主帅副官的位置。军中大部分人,是认得他的。
看来他方才坠落的方向就是绳索牵引的地方。
咕横并未回答他的问话,直接手起刀落,抹了他的脖。
仔细一看,果然他上方的射击口边上,便有一把攀登爪,牵引着一条拳头粗细的麻绳。
绳子还在晃动,说明绳子的那一头,还有人在滑行。
咕横快速用匕首割断了他眼前的这根麻绳,而后便听的几阵惊恐的叫声,以及接连好几声巨石落水之声。
看来,他们果真是通过这些绳索滑行而来的。方才的落水声,应该来自于还滑行在绳索上的其他龙军。
“割掉绳索。”他使出了全身力道,吼得嗓嘶裂一般地痛。
这一次,终于有人照做了,他们学着他的样子,逐个找到攀登抓所在的地方,依次将绳索割断。
陆陆续续听到巨石落水的声音,便再也没有龙军飞落了。
方才的混战,变成了如今的围剿。平丘的关台守卫军,凭借着数量上的优势,终于将已经登陆的部分龙军悉数歼灭。
城墙上,套着赤色战袍、白色战袍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将宽约十多米的城墙,堆了厚厚两层。
地面被鲜血渲染成赤红一片。
常青脸上沾着血迹,手握大刀,站在原地气喘吁吁。
“投石!”他下令道。
士兵们这才慌忙前往各个投石台,向城墙下的江面投石。
龙军见战略失败,又有数艘船只被砸下来的石头击中沉河,遂,吹响了撤军号角。
当管虎的援军赶到时,龙军已经全部撤军。
关台守将也已经清点好了敌我双方的损失人数,汇报过来:“龙军死亡五百八十人,平丘军死亡一千五百人。”
敌方攻击的原理,也在短时间内被调查清。
他们是从鸡公山的北峰,也是它的最高峰滑过来的。
方才闹事的那四个人,其实是龙军在平丘安插的细作。他们里应外合,由他们引起军中骚乱,泗水河附近埋伏的龙军趁此机会,向城墙上射击攀岩抓。
于是,鸡公山北峰上候着的龙军,顺着麻绳滑翔而下,直接攻上了关台。
由于常青太过自信,认为龙军不可能避开峡谷关口,所以城墙上的守卫十分松懈。
一有热闹,全部都跑去围观。
后面又因为慌乱无序,因此导致此次对战的结果,平丘军比龙军,足足多牺牲了一倍。
若不是咕横即使发现端倪,做出最恰当的处理,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那四个闹事的细作,常青派人去查,却发现他们早已不在军中。
或许是已经死在了战乱里,或许是趁乱逃出了关台。
罪魁祸首寻不到踪影,常青沮丧地让人打了奏本,着人火速送进平丘王宫里。
而咕横,简单地与管虎将军交谈了几句之后,便急速往凤宫赶回。
彼时,凤清宫锦元殿中,千雪与赵凌彻夜未眠。
赵凌借着烛火微弱的光,正绘制着作战地图,而千雪则在一旁耐心看着。
“天马上就要亮了,不知辽城那边境况如何了?”
千雪单手托着下巴,转眼看着窗外要露未露的晨曦。